柳絮飞提到了小A，让程长夏明白了这一次事件的重要性，非常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多关注一下沐西。
但是转念一想，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找人不得是警察的事嘛，就算这事很严重，俩人失踪，但又不是他程长夏干的。
程长夏问道：“所以柳警官，那你到底叫我来是想说什么？口供我也录了，那个什么小A我是真的不认识，如果你是想问她的事，那我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的。”
柳絮飞笑道：“不不不，程队长你别激动，不是找你了解小A，而是找你了解另外一件事。根据沐夜的描述，紫金公司董事长王景隆的儿子王成龙跟你和沐西有过摩擦，据说为了沐西你还把王成龙给打了，有没有这事？”
程长夏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连王成龙的事，沐夜也告诉警察了。
他点点头，说是。
柳絮飞继续道：“那么在我们把沐西的失踪事件定性为刑事案件之前，我就想问你，有没有可能，沐西这次失踪跟王成龙有关，如果有，那你作为第二当事人，你最近有没有受到过来自王成龙的威胁？”
“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这个小A，有没有可能是王成龙设的一个局？如果这些假设成立，程队长，恐怕你是脱不了身了。”
听着柳絮飞连番假设和发问，程长夏面色一沉，感觉柳絮飞的目的不简单。
沉声道：“没有，王成龙没跟我接触过，我说你能不能直接点啊柳警官，你们警察都这么喜欢兜圈子吗？”
柳絮飞被噎了一下，身子微向前倾，双手合十道：“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协助调查王成龙，我们去问他他要是矢口否认，我们拿他也没办法，但有你在的话就可以当面对质。他如果对你有什么暗示或者直接性的威胁，请你第一时间跟我们联系。另外一会张超拿到小A的地址回来，我希望你可以陪我们走一趟。”
从柳絮飞说的话里，程长夏听出来柳絮飞拿王成龙没办法，所以拉上他就是一个底牌一样的东西。
想了想，觉得柳絮飞说得也有道理，便道：“行吧，走一趟就走一趟，你不说我自己也会去找的。”
这就算成了，警民合作统一战线正式成立。
在等张超的过程中，程长夏也问了些与案件无关的问题，比如柳絮飞到底是什么职位，第一见的时候感觉很一般，但这一次见就不那么一般了。
柳絮飞说这事还得感谢程长夏。
在第一次出场的时候，柳絮飞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安、执法警察，而张超是派出所的片警，这点程长夏猜对了，俩人由于关系好，所以有什么事都一齐出动。
穆小北那件事纯属是个意外的收获，刚好指派了柳絮飞出勤，柳絮飞带上张超，本来是要抓程长夏，却在现场破了案，抓了真正犯错的穆小北。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穆小北手里的毒品。
剂量不多，但是足以立功。
穆小北因为是未成年，还有家里的关系被从轻处理这些暂且不说，但缴获了穆小北手里的毒品，再从穆小北这里问清楚毒品是跟哪来的，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柳絮飞跟张超在当地抓获了一个小毒贩。
有多小呢？
小到抓到他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因为贩毒而被抓，因为他手里就那么一点毒品，以前也没干过，这是第一次。
这点毒品也只是让他赚了千来块钱，并没有让他因此而致富。
而这个小毒贩手里的毒品又是怎么来的？这跟柳絮飞的升职无关了，这涉及到跨境交易，个中曲折，已不是柳絮飞能管的事了。
这个小毒贩在临丰被审问了几天之后也就被转移到了省里，而柳絮飞和张超也因为破案有功，柳絮飞被提拔当上了刑侦队的副队长，张超则是支队长。
相比起来，当然是柳絮飞的权力要大些，张超仍然是跟着他鞍前马后。
俩人聊着天，张超回来了。
进门的时候敲了门，打了个报告，一个不属于男性的声音，程长夏才明白为什么他不爱开口了，因为声音太娘。
喊了声报告之后，张超也果然没有再开口，上得前来，递给柳絮飞一张纸，那应该就是小A的资料表了。
柳絮飞看了一眼，当即拍桌子道：“出发。”
程长夏也没有什么选择权的，只能跟在柳絮飞屁股后面随着他去。
公安局在临丰城东北方向，这一趟则是向西而去，警车弯来拐去，来到了一个地方。
程长夏认得这地儿。
临丰旧城区。
这里有着所有的旧城应该有的样子，砖瓦房，破旧的墙，青砖地面光滑明亮，角落的地方布满苔痕。
从名叫“大西门”的街道拐进来了，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没有了车水马龙，没有灯红酒绿，也没有店铺商行，全是住户。
这里显得格外的安静，头顶上是蓝蓝的天空，家家户户房门大开，往里看却是黑夜的影子。
突然从门里出来一个人，你还瞧不清楚他的模样。
门上的锁是铜锁，锈迹与铜绿交相辉映，还有一抹金黄跳进眼帘。
在这里程长夏看到了很多上世纪的元素，板车，独轮车，绿皮信箱，长烟筒，大烟斗，蹲在门口吃饭的男人……
以及，阁楼。
柳絮飞似乎对这边很熟悉，一点也没有犹豫就找到了地址上的地方。
这是一个二层木石结构的楼房，看上去摇摇欲坠，墙体上还有多处开裂，简直可怕。
而且来说，旧城区离临丰中学可不远，之前程长夏上街找丐中仙的时候就往这边走过，以他的步距尚且要走四十分钟，那小A一个小姑娘，每天上学下学得走多少路？
也是够辛苦的。
柳絮飞上前去敲门，“呯呯呯。”
程长夏正想告诉他房东可能不在家，里面却有人应声了。
“谁呀？”
那应该是别的租户。
柳絮飞回道：“你好，警察，麻烦你开下门。”
里面是个妇人的声音，回道：“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我不是警察。”
听到这程长夏和张超都忍不住笑了。
柳絮飞恨了俩人一眼，又高声道：“不是大姐，我是说我是警察，有点事找一下这里的房东，麻烦你开下门。”
里面回道：“警察？你说你是警察我就信啊？房东不在，你走吧。”
柳絮飞急了，“哎我去，你……”
程长夏赶紧拉住他，向着里面道：“大姐，我是临丰中学的老师，那个小A是不是在这住啊？她有好几天没上学了，我们担心她，所以来看看，麻烦你开下门吧。”
“小A……哦，你等一下啊。”
话音刚落，里面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