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吕胜,那天晚上酒宴结束之后,跟姚晶缠绵了大半宿,情话说了一屋子,那情话,整个房间都装不下了,从房间里流了出来,流到了走廊里,那些情话有个特点,就是能见缝插针寻着人的气味自动找了去,就这样,凡是有人味有门缝的房间都流进去了,弄的那些是情人不是情人的男男女女们都稀里糊涂的说起了情话。那些没有异性相陪的男男女女们则都做起了春梦,在梦中感受那种说情话与听情话的美妙感受。

  姚晶倒显得异常的镇静,她知道这是个无言的结局,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在逢场作戏罢了。该温存就温存,该说的情话一句都不能少,该疯狂的时刻就往死里疯狂,精神的、物质的、肉体的,该得到的都得到了,该享受的也享受了,人生就是一场梦,何必在乎那么多呢。爱是什么,情又是什么,只能是一种感受,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你感觉他爱你了,他对你有情了,或者你感觉爱他了,对他有情了,只是你的感觉,他的感觉你永远不会知道,这就是人心隔肚皮。不要相信任何人的甜言蜜语,那只是发声器官发挥它的作用,体现它的功能罢了。这也是唯物主义者与唯心主义者的本质区别。

  第二天早晨,姚晶与吕胜平平静静、欢欢愉愉地挥手告别了。

  姚晶的离去对吕胜来说,有点茫然若失的感觉。他对她说不上是爱也说不上有情,只是感觉刚得到一件心爱之物还没有玩够或者稀罕够就没了,这种没不是被偷也不是丢失,而是她自己走了,假若他还想得到她,呼之即来。所以他也没怎么觉得什么痛处。

  吕胜整理了一下心情,利用吃早饭的时候跟几个同行的人说,你们把东西整理完了以后,下午出去逛逛,给家里买点东西,咱们明天再往回赶。他还嘱咐他们,买的东西可以开成办公用品,但不能开太多,开多了不给报销,由自己负担。

  吕胜则自己转了好几个大商场,给需要孝敬的领导,给肖红,给厂里的小会计,给老婆孩子买了些东西。出来一趟,很多人都在期盼着,等待着,空着手回去见了面也不好说话,特别是几个顶头上司那里,反正又不花自己的钱。

  吕胜上午回到厂子以后,先到田副县长那里去汇报展销会的情况,说收获颇丰,当时就签了很多合同,又给县里创下了不少的利税。田副县长看到吕胜孝敬的东西,听着他的口头上报的喜讯,脸上和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是啊,全县的企业目前就只有酒厂还是个利税大户,其他那些企业都在半死不活的挣扎着,眼看着工人的工资都发不上了。想到这些,田副县长免不了又夸奖表扬鼓励了他一番。

  吕胜从田副县长那里出来,坐在车上,在赶往宾馆去的路上,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酒厂的小会计倪晓双,想着想着不由得暗自笑了起来。

  这个倪晓双,是田副县长的外甥闺女,二十来岁,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在家里哭着闹着的让父母给她找工作。她的母亲就找到了她这个当副县长的兄弟的门上。田副县长说,晓双虽然说是高中毕业了,可没个一技之长,到哪里也找不到好工作啊。再说了,眼下县里也没有什么好单位呀。他寻摸了半天,只有酒厂的日子好过点,可是进酒厂到车间里干活显然不行,要不就干会计吧,高中生算个账记个账啥的肯定没问题。他就给吕胜打了个电话,吕胜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第二天,倪晓双在母亲的带领下直接找到了吕胜。吕胜当时就把她安排到了财务科。倪晓双也的确很聪明很能干很吃苦,不到半个月,无论是记账还是算账很快就学会了,而且算盘子打得还特别好。

  倪晓双既然是田副县长的外甥女,吕胜在各个方面都特别照顾她。而倪晓双却把这种照顾误解成了另一种意思。这个倪晓双天生长了一对勾人的眼睛,而且她的嘴不仅巧,而且长得很特别,嘴唇略有点往外翻,特别是当她的嘴在似张非张,唇在似启非启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启吻求偶的感觉。她的这个不经意的表情和动作,不知让多少男人着迷过,吕胜必然也就是其中之一了。

  倪晓双每次到吕胜办公室报表或者干什么事的时候,她都会表现出一种让吕胜想入非非的举动。由于她是田副县长的外甥女,吕胜只有非分的想法不敢有非分的举动,惹得他心里像猫抓的一样难受。

  这次吕胜从郑州回来,把倪晓双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当吕胜把从郑州买的礼物送给倪晓双时,倪晓双竟然出人意料地亲了他的嘴一下,然后笑吟吟地蹦蹦跳跳地就跑了。

  吕胜在车上美滋滋地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宾馆。他给了司机一包东西,嘱咐他几句就就让他走了。他拎着个包,轻飘飘地走在楼梯和走廊里。他推开了房间的门,肖红早就等在那儿了。

  肖红见到吕胜,既不问他辛苦不辛苦,也不看给她买的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扑到他的怀里,然后像跳贴面舞一样,挪动到床边,一下子把他摁到床上说:“让我先看看你那东西磨细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