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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正文卷第196章乡试魁首科举真难啊。

  如没有系统,苏泽估计就算是十年苦读,也肯定考不上举人。

  坐进了考棚之后,哨兵将考卷发放到每一个考棚,但是在这个时候是不能提前答题的。

  巡考的官吏都死死地盯着,一旦有人提前答题就会被立刻驱逐出考场。

  等到所有的考卷发放完毕,再次响起梆子声,所有考生立刻拆开考卷,开始答题。

  题目一共是七道,三道四书义和四道五经义,都要用八股作答。

  这其中,三道四书义是基本题,考生作答只要中规中矩就可以。

  因为四书是所有读书人都要学习的必学科目,所以这三道题的要求就是“通”,只要言之有物论据、避讳不出错,没有错别字就可以了。

  可光是答对这三道四书义就不容易,排名次还要靠后面的四道五经义。

  大明朝的读书人只需要治一经,苏泽选治的《春秋》虽然是人数最少的,但是全省治《春秋》的举人也有四百人。

  根据治《五经》的不同,考卷被送入五个房内,由全省抽调的阅卷官开始批改考卷。

  在短短的一天之内,苏泽需要完成七道八股文的作答,还需要一字不差的誊抄到考卷上。

  要不是苏泽的科举技能已经达到了Lv10,又有被动技能在考场科举技能+2的加成,高达Lv12的科举技能,也不过是在天黑之前完成了作答。

  苏泽想到那些十几岁就考过乡试的猛人,还有那些半天就完成答题的急才,果然那些二十几岁就中进士的都是变态。

  隔天又进行了第二场和第三场的考试,这两场考试就比较轻松了,苏泽迅速答完题目交卷,乡试是朝廷的重要大典,不可能和童子试那样随意,所以以第一场八股经义取士的大原则是不会变的,后两场考试就是真的走个形式,苏泽规规矩矩的答完了交卷,终于结束了乡试。

  等全部考完之后整个贡院就开始忙碌起来。

  誊抄官要将考生答的墨卷誊抄成朱卷,异色笔的制度,就是为了保证所有考卷都被誊抄,只有朱笔誊抄的卷子,才会送到阅卷面前。

  誊抄完毕的卷子,还要经过对读官校对,然后就要马不停蹄的送到阅卷官面前。

  考完五天时间就要完成全部的阅卷工作,再由主考官汪道昆排定名次。

  春秋房中,莆田县学孙教谕正在看着考卷。

  福建治春秋的读书人不多,孙教谕的本经也不是春秋,只是他也读过几年春秋,所以才被抽取到了春秋房中。

  眼前这份卷子他读了两遍,只觉得文笔通畅,可有拿不准要怎么判。

  阅卷官判定的卷子,无论通过还是不通过,都要送到本房的同考官面前。

  如果将好的卷子黜落,或者将差的卷子判过,那都是要被房官训斥的。

  孙教谕又读了一遍,还有几个用典他不能确定,只好向身旁的另外一位阅卷官求助。

  “吴教谕,这份卷子请您看下,这几个典故?”

  《春秋》字数多,集注也多,所以典故也是最多的。

  每年乡试的时候,就是治春秋考生捏造典故的盛宴。

  要是将捏造典故的卷子送上去,那阅卷管就要贻笑大方了。

  孙教谕把握不住的卷子,吴教谕接了过去。

  “这几个典故都是《春秋》中的,这典故用得这么切题,后生可畏啊。”

  孙教谕这下放了心,吴教谕就是治春秋的,他是举人出生,参加了一次会试落榜之后,就选择做了学官。

  孙教谕拿起笔,在考卷最上方画了一个圈,然后写下“高荐”二字。

  阅卷官将卷子送上去,接下来就是统管春秋房的同考官阅卷了。

  同考官是本房所有卷子都要判的,所以时间紧任务重,大部分卷子也都是走马观花看一遍,然后按照阅卷官的判定来判。

  但是看到这份送上来的“高荐”之后,春秋房的房官拿起卷子,开始诵读起来。

  “高荐”就是不仅仅通过,还得到了阅卷官的大力推荐,可以列入前面名次的卷子。

  阅卷官写了“高荐”的卷子,房官也要写下自己的推荐等级,还要写下一句话的评语。

  这份卷子用词平实,但是这种写法才是最见功力。

  没有华丽的辞藻,却能将深刻的道理写出来,检查了卷子没有其他问题之后,房官也在卷子上画了一个圈,提起笔却犹豫了起来。

  汪道昆就任督学之后,福建上下的学政官员都研究了汪道昆的文风。

  这位汪督学算是唐宋古文派,最是推崇平实隽永的文风,并不喜欢秦汉那种大气磅礴的议论。

  这篇文章应该会合汪督学的胃口。

  阅卷到现在,房官也没有看过比这篇更好的文章,他写上“可通经纶”,又附上了评语送了上去。

  通经纶,在前朝就是表示对这一经完全掌握的意思,在卷子上判“可通经纶”,就是同考官认可卷子可以排在本房前五名。

  这份卷子送到了副考官这边。

  副考官是福建学政提学使,作为副考官他只需要看同考官送上来的卷子就可以了。

  当然副考官也是有权力去查看那些罢黜的考卷的,但实际上基本上没有副考官愿意这么做。

  副考官要看五房呈上来的所有卷子,除非是明显不行的卷子,基本上各房通过的卷子,副考官都会同意,一并送给主考官裁定。

  这场乡试的副考官也是个性格柔弱的,基本上下面送上的卷子,也都是按照之前的判词一样送上去。

  烛光下,汪道昆正在阅卷。

  汪道昆皱起眉头,对身边的小吏说道:“去,把玄字丙丁辛号考卷翻出来。”

  小吏惊讶于汪道昆的博学强记,这位主考官的记忆力实在是变态,好几个下面考官没发现的典故错误都被他挑出来,他脑子中就像是刻着四书五经一样。

  就连副考官都不得不佩服,也难怪人家是翰林官,这份记忆力就不是普通人。

  玄字丙丁辛号的卷子也画了三个圈,这表示阅卷官、房官和副考官都认可这份卷子,一般来说能有三个圈,这份卷子只要主考官点头就算是上榜了。

  小吏很快拿来了玄字丙丁辛号考卷的考卷,汪道昆拿起手里的考卷,和这份考卷一一核对起来。

  副考官看向这份卷子,这份卷子他也有印象,七篇文章都算是规规矩矩,但是也胜在规矩。

  文章的结构严谨,书写也很顺畅。

  别小看这顺畅,要知道科举考试是限时考试,短时间内写出来的文章难免会有磕磕绊绊的地方。

  这个考生都七篇文章都像是构思很久的,这样的文章在科举考场上可不多见。

  但是汪道昆看完了文章又说道:“去将玄字丙丁辛号考生的考情簿和底稿拿过来。”

  考情簿就是在考试的时候,吏员登记的答题情况的簿子,是用来登记考卷答题情况的簿子。

  巡视考场的吏员每隔半个时辰登记一次,从簿子上可以看出考生答题的进度。

  汪道昆看着底稿和考勤簿,对副考官说道:“这两份卷子的这篇经义答案差不多。”

  副考官打了一个哆嗦,难道是考场弊案?

  他连忙接过去一看,果然两篇文章的八股文很相似。

  但是这两份卷子在不同的考场,副考官说道:“破题思路相同,答题雷同也是很正常的吧?”

  汪道昆摇头说道:“但是这个考生的卷子有问题。”

  “只是破题思路相同也就算了,举用的例证也如此雷同就少见了。”

  “他的稿纸用的很少,答题的速度很快,这题目不像是当场答题的,反倒是像提前准备好的。”

  “这篇四书义是最难的,这个考生反而没怎么打草稿,而且是先答的这道题。”

  副考官接过去,果然这个考生的考情簿上,他答题的速度非常快,答题的稿纸上也没有多少打草稿的痕迹。

  副考官又说道:“说不定是这考生擅长打腹稿,而且这两份卷子隔着这么远,也不可能抄袭作弊啊?”

  汪道昆说道:“也许是我多虑了。”

  副考官松了一口气,若是这两个人座位靠在一起,肯定要被判为作弊了,这两篇文章实在是太雷同了。

  副考官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工作,将手中的卷子呈了上去。

  看到三个圈,以及“高荐”“可通经纶”的评语,汪道昆就知道这是一份好卷子。

  拿起卷子读了起来,果然写的非常的好,更重要的是每个题目都破题非常巧妙,让汪道昆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而且卷子的用词平实,正是汪道昆平日里提倡的文风。

  “这份卷子不错,可列为房首。”

  五经每一房推出一份房首,等到所有卷子都判完之后,再由主副考官和所有同考官一同判卷,决定前几名的名次。

  乡试前十名若是会试落地,入国子监可以直接入上监,或者去吏部授官也能得到优待,在科举考试这么一套唯学历的体系中,你考试的名次就决定了一切。

  点了这份卷子为春秋房首之后,汪道昆又开始仔细查看卷子。

  可是他的直觉还是认为玄字丙丁辛号的卷子有问题,但是汪道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他仔细想了想,还是将玄字丙丁辛号抽到了最末一位。

  经过五天紧张的阅卷,一共九十份卷子排在了叙伦堂中,汪道昆带着副考官和同考官,评定最后的名次。

  汪道昆首先开口说道:“玄甲申戊号可为魁首。”

  “此子的文章咋一看朴实无华,但是用典论述都能另辟蹊径,有唐宋古文之余风。”

  众考官纷纷点头,如今流行的正是这种风格的文章,这类文章属于大家都能写,但是想要写好是最难的。

  华丽辞藻可以堆砌,但是用平实的文字写出真情是最难的。

  点了魁首之后,顺序定下了其他的第次。

  等到最后,汪道昆指着玄字丙丁辛号的卷子说道:

  “这份卷子有两篇经义和别人雷同。”

  众考官都是一惊,汪道昆又说道:“但是这三名考生不在一个考区,也不是全篇雷同,所以都判为最末,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拿起卷子,玄字丙丁辛号文章也谈不上多出彩,只能说中规中矩。

  这一次福建乡试本来就强者云集,他这个卷子正常也只能判在中游。

  另外两份卷子虽然不错,但是总裁官发话了,众人也点头赞同。

  众人说道:“那就以总裁官的意见为准,将他判为最末。”

  “再核对二三场次的卷子,明日就放榜。”

  众多考官都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科举考试不仅仅折磨考生,对考官也同样是一场折磨。

  考完之后的这几天,苏泽都在寺院精舍中查看陶公公送来的水利资料。

  福建五江三溪,闽江以闽为名,自然是贯穿全省的重要河流。

  治闽先治闽江,这是历代治水先辈的共识。

  提高上游蓄水能力,清理中下游的淤塞,这就是苏泽提出治理闽江的思路。

  治水这个事情,说起来难也难,容易也容易。

  自然自有其规律,很多时候发洪水,就是因为人类活动侵占了河水活动的区域,遭到了自然的反噬。

  治水的思路就是重新将侵占自然的地方还给自然,给河流更多的蓄水余量。

  原理说起来很简单,但是治河最大的难题不是河,而是人。

  要造水坝就要淹没一部分农田,还要清退那些侵占河道的田地也都是有主人的,而这些都是肥沃的土地,这些土地的主人都是当地有势力的人。

  就算是一方父母官,面对这些人都头皮发麻。

  可好就好在,陶公公是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