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的北京城,路面车少人稀。【】高桥一行人有事先行离开,不知什么时候,后面换做一辆起亚紧跟着魏军这台路虎。梁羴和陈玲坐在后座,沈洁坐在前面副驾驶,不时透过后视镜向外瞄两眼。

  梁羴依旧是个夜里欢,说什么也不肯回去睡觉,于是,几个人又改道上楼吃宵夜。到了茶餐厅,落座后,有服务生过来上茶了,摆好了餐具。

  沈洁拿过茶杯。茶是桔花茶,她放了冰糖在里面,用小勺搅动着,眼光不经心似的往那边瞄过去。那鸭舌帽尾随而至,远远坐在角落里,招呼服务生点东西,不时向他们这边张望着。

  她扫眼四处看看。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对方应该就是冲着他们这一行人过来的,却不知目的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身上没带家伙,这么跟着又是什么意思?看这餐厅,虽是人少,大厅的摄像头却比名爵更多,不时还有保安服务生四处走动,相比较刚刚那个混乱的场所,这里更不该是动手的最佳地点。

  上菜了,梁羴拥着那个陈玲,吃的大张旗鼓,不时小人得志的招呼服务生倒茶,叫东西,看到有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他不止见到就拿,吃完了还对着那些菜评头品足一番。他难听的普通话,毫不低调的做派,和陈玲两人那暧昧的行为举止估计整个餐厅的人都注意到他了。

  魏军冷眼瞧着他,这人就这么缠上他了,没几天的功夫就跑来北京一趟,越来越频繁,吃的住的,都得变着花样。谁说,南方人到北方会水土不服,他看对方不知有多快活呢!

  他心里厌烦,却不便露出厌烦情绪,可是,看对方这模样,似乎已经乐不思蜀了。尤其那个陈玲,最初还懂得矜持,有几分矫情,即使耍点小心机也不为过。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这女孩就变得一点尊严都没有,原来的那几分矜持连半点痕迹都不剩,欢场女子的习性展露无遗。两人不避嫌疑的亲热和猥琐的行为在大庭广众下实在难看,不知高桥那几个又作何想法,自己怎么就沦落到与这类人为伍了?

  他下意识地把目光望向沈洁。他对着她紧盯了一会儿。不知这会儿,对方在想什么?她显然有点心不在焉,因为,他注意到,她不止一次把糖放到那茶里了。她脸上有抹深思的表情,这使得她的神情都紧梆梆的。

  是什么让她的表情这么严肃和奇怪?那晚,她到底上楼干什么去了?她勾起了他强烈的几乎从来没有对任何人产生过的兴趣。

  “无论如何,得尽快结束今晚的节目。看看表,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他赶紧招呼服务生签单。

  他们这一行人离开,鸭舌帽也跟着起身结账走人,远远跟着。对方一定不是什么行家,至少不老道,从名爵一路跟着金阳过来,从停车场到楼上餐厅,跟的如此明显实在不算高明。

  沈洁无法确定这人的目标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她无心再留下去,可是,又不能就这么走了?也不能将这事挑明。对方来意未名,虽是刚刚身上没有家伙,但是不知这会儿又有没有,她一时确定不了,对方也未有什么举动,完全不知身后目的,

  “进来吧!”魏军推开房门。

  沈洁从沉思中醒过腔来,才惊觉发觉,原来他们已经停在了一个房间门口。梁羴和陈玲已经没了影子。隔壁房间,听到陈玲那一声尖锐的调笑声。她怔怔看着魏军,魏军也看着她,唇边含着个了然于心的笑容,“想什么呢?进来啊!”

  这又是什么意思?她瞪着他,还能有什么意思?但凡一个成年人都可以揣摩出他眼睛里的内容。她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她这一路从名爵顺从地跟着他过来金阳,成年男女,他不误会她的意思才怪呢!她面上一热,转身就走。“我该回去了。”

  可是,她来不及了,她的手腕被对方撰住,对方只是那么一着力,她的人即刻被扯进了房间,门跟着砰然被关上,她被压到门上,同时,他的头已经低下来,用嘴唇压住了她的。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那种心脏狂跳的感觉再次袭来。这是不对的,她的思想里全是对尊严的维护,可是,那种抗拒的力量微弱的不堪一击。他的嘴唇碾着她的,轻松撬开她的唇瓣,将舌硬抵进去,她只慢了半拍,就被他的舌缠住。

  她抗拒着甩开头,挣扎着想要撑开他,用手去抵挡他的靠近。可是,他根本不容她反抗,就将她后腰一卷,整个人将她托起,送到床上,他连多一秒钟的空隙都没有给她,就将她压住。

  她头脑混乱,喉头紧逼,脑子里的杂念都被排空。她拼尽力气想要用手臂去撑他的胸口,可是,那点力量微薄,连半点作用都没起。他倾覆下来,压的她连呼吸的余地都没有。

  “你,你放开我。”她发不出声音,挣扎着想用脚去踹他。他压的她动都不能动,去吻她的耳垂。她全身被亲的燥热,曾经这种感觉有过,却早已经渐行遥远,身体好像许久未曾沐浴过,被热水浸泡,全身的每个毛孔都酣畅淋漓地打开,电刺的感觉从上到下,在每根血管里奔流,脑子里更像炸开的熔炉,无数岩浆从四面八方砸过来。几番回回,她逐渐控制不住,逐渐变成一条小船在狂风中颤抖不止。渴望的情绪让她曲起身子,用力和他贴近,张大的喉咙里发出无声的喘息。

  她被那感觉带的快死了,灵魂跟着跳出身体,这会儿,忘了所有的事,忘了他们可能临头的危险,忘了他们正处在风口浪尖,忘了她有任务在身,忘了他是谁,块感以陌生而激烈的方式分解着她的理智。

  初尝禁果的她,偏偏遇到的是陈祖安,什么都是青涩的,保守的,换个姿势都觉得羞愧无比,**点到为止,从未尽兴,如今如垂死一般的,像在大海里飘动的浮木,不断被海浪翻来掀去,仿佛是在梦境与现实中游离,想说话都失了力气,只剩下身体的颤~栗。

  天幕上,月朗星稀,薄云绕着那弯新月悄没声息地蠕动。四周万籁俱寂,连空气都是睡着的。这样的夜晚简直美极了。

  在沈洁二十八岁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这么一晚,彻夜未眠,整夜,他们做/爱,接吻,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到最后,两个人都折腾的没有了力气,才迷迷糊糊的一起睡着了,然后,天就亮了。

  天亮几乎就是瞬间的事。还没等沈洁睡踏实,窗口就蒙上了薄薄的一层晨光,照的室内的景物有了模糊的轮廓。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情~欲的味道。

  沈洁仍然觉得她就在梦里。更好像是从沙漠里徒步出来,全身被抽干了水份。她睁开眼,不信任地看着旁边的人,他睡得很熟,睡熟的时候都是好看的,睡熟的时候嘴边都是带着笑容的。她悄悄从睫毛下窥视着他,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别样感觉。

  是这个人么?怎么会是这个人呢?到底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怎么就让这种事情发生了?她的思想千头万绪,纷至沓来,有些热切,也有些茫然,更有些混混沌沌,周身反常的热,连空气都是热的。

  看着魏军翻了个身,转头又睡了过去。她注视着他的后背,再躺了一会儿,便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到洗手间洗了澡,围好浴巾出来的时候,看见魏军已经半靠在床头,手里拿着烟,到处找火机。

  “早晨起来就抽烟,不好。”她说。

  “没事,就一支。”魏军说,摸出火机,点着了烟,抽了两口,同时瞅着她,瞅着瞅着,忽然笑了,“我怎么发现你比昨晚还漂亮了呢!”

  她把头低下去,整理浴巾。“油腔滑调。”

  他看着她去找衣服。“你干嘛?”

  “回家。”她说。

  “干嘛那么早,天还没亮呢!”他说。

  天是没亮,可是,这种情形似乎也不能再睡了。她望望窗口地方,心里有些乱,更有些空落落的,她没去看他,把掉在地上的内衣外衣全部捡起来,“高桥呢?他是不是今天早上走?”

  “已经走了。”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