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那父王给你讲讲我刚听来的。”若说宠溺，澹台烈对女儿，不知要强过对儿子多少倍。老头子把刚从麻康处听来的，原封不动全说给了澹台月泠，直把后者听得心驰神往、俏脸上异彩连连。
“我总觉得这是无聊的人瞎传，天底下哪有这等神人？”临了，王爷还不忘激将。
“哼！这也叫神？”澹台月泠即使知道王爷心思，也不允许他小瞧洪晚行。
“行一原是皇朝前将军洪图之子，名为洪晚行。八岁被青蛇使打成废人，后投入元清全清宗修炼，改名天残。”只言片语，澹台图便沉迷进去，敢情人家也是名门之后。
“十几岁时，便捣毁元清几处冥魔勾结天魔在地下建造的祭坛；在叶王爷家比试炼丹，战胜丹盟三品丹师车非樵子；后得罪全清宗剑峰太上长老和天蟒卫副都统，在主峰上以化神境独斗两大圣境，被打入禁地不知生死。”再看澹台烈，已目瞪口呆。
“之后他去了荒墟，改名行一，并偶尔变作老者五行医。以绝世丹术医术，先医好龙谷老族长龙凌天、柳溪少主柳辰莺，又以生生丹、五行破虚丹与女儿达成和宝泉阁的合作。”说起洪晚行，澹台月泠只觉一幅幅画面栩栩如生、在眼前浮光掠影。
“他识破荒墟暗殿与阴魔族勾结的诡计，救下厉百风父子，遭二重帝境沮渠苦一一击而不死，更破除柳溪禁地、取出三生竹。”
说到这里，澹台月泠只得打住，因为她就知道这些。但即便这点，也让澹台烈苶愣愣如痴傻了一般。
“丫头，咱不带这么个人崇拜的吧？”足足几炷香工夫，王爷才醒转过来。
“这就崇拜？龙凌天、战绝尘、南宫霄等几位老族长，久居半帝数百年，竟在他协助下相继破帝？”澹台月泠又是一记猛料爆出。
“我的天，你确认你说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娃？”澹台烈一边惊叹，一边想到自己的儿子澹台清溟，当真扔了的心都有。
“你说的这么热闹，那他为啥只是个神境？”王爷总算挑出一点洪晚行的不足。
“五行灵体、五系同修、灵武双修，他要是帝境，你们还在？”澹台月泠这话，噎得王爷一阵气血翻涌。
不过细想之下，他还真惊出一身冷汗。首先，五行灵体他听都没听说过。其次，五系同修，即便妖孽，又有几人能成？至于灵武双修，便是他的一群儿女，也不见一个啊。
“罢了罢了，越传越不是人了。二十几岁，莫非出生就是神境？”
“父王，行一最强大的，不是他本人，是他对亲人、对朋友，甚至是现在的对奴隶。”
“丫头，你先回去休息，容老爹好好消化消化。”王爷表示智商有点透支，跟不上女儿的节奏。
“父王，我建议你不要想着对付行一，女儿的智商，在他面前不值一哂。”临走之时，澹台月泠淡淡撂下一句。
“我去，清溟那货，输给这样的对手，着实不怨。”好久之后，澹台烈轻捶脑门，摇头轻叹。
月色下，王爷不知为啥，竟只身找到了灵婴和杜鸢。把从女儿和麻康二人那听来的，全讲了一遍。
“你俩说，这是真事么？”他哪知道，洪晚行成神之后的点滴，面前的刘子谋最清楚不过。
“要说来自中州几大家，兴许有这般妖孽。”杜鸢见识不少，不敢咬死没有。
“王爷，这小子还复活了丹帝皇甫呢。”这不是啥新闻，灵婴提起，引不起二人怀疑，但这都够王爷和杜鸢喝一壶了。
“啥玩意儿？那可是登仙的人啊。刘军师，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杜鸢当即怪眼圆翻。
“你们问问老王爷啊？”灵婴的笑容，真特么瘆得慌。
“王爷，那浩然宗，咱们还打不打？”杜鸢心里都有点含糊了，万一把丹帝招来，浩始王朝都不够人家玩的。
偏巧王爷也没了准称，只把目光投向灵婴。
“要我说啊，不妨跟南方一样，先看看再说。万一人家不动摇咱们王家的利益呢？合作不比打生打死的好？再说，谁知道那小子跟哪呢？”
后边这句话要命，王爷、杜鸢、估计麻康都头疼这事。浩始王朝，想从神境里找出个人，那比大海捞针不容易。
“对对，只要不过分，他爱咋玩咋玩吧。”杜鸢也是这个心思，对这样的妖孽，除非你一下弄死，否则一旦得罪，那将来定不得好死。
“王爷，这事您可得自己拿准注意！”灵婴可没忘了洪晚行、丞相沈晋二人的心思。
“要么拿行一当磨刀石，锻炼一下少王爷；要么让郡主出面，真心与对方合作。”这话说的王爷虽然感觉不是味儿，但确实是这个理儿。
要说合作，澹台清溟一来放不下身段、二来智商不够，最主要的，行一看不上啊。
可真让郡主抛头露面，等于守护家族低头，他又颇为不甘。因而一时犯了踌躇。
“唉！过了这冬再看吧。”
再说九家集中，十多家药房丹阁的，此时却没这么好说话。争斗将至，众家掌柜，简直谁见了谁都跟乌眼鸡似的。
只有洪晚行，始终琢磨着，如何让于家、张家放弃此番比试。本来么，明显就是王家套在脸上的嚼子，就让郭家自己钻得了。
“于掌柜，我还是觉得，咱霞蕴阁可以尝试放弃这个名额！”
“都准备一年了，现在放弃，你让我跟当家的怎么交代？”
“那我要保证咱铺子生意，指定比今年好，您信不？”洪晚行也是发了狠！
“小子，你炼丹水平，我信服！但这生意是另一回事。”于林盯了洪晚行半天，还是摇头道。
“这样吧，您请浩一炉的张存远掌柜一块过来，我详细说说。”于林见洪晚行认真，当即吩咐伙计跑出店门。
稍后，当三人聚在丹房内时，洪晚行面色庄重的开口。
“以往药材和成丹，品质好的大多以贡品交到王家手里，经营获利，又要上缴一部分税收，对吧？”见二位掌柜的点头，洪晚行继续说道。
“那我要说，无论药田、炼丹和市场，咱们都不依赖王朝，二位掌柜可敢听我的？”
“小子，咱许牛逼不许抬杠的。这怎么可能？”张存远说话更是气人。
“首先，我可以尝试跟北方的浩然宗、南边的夺天寨合作，买断一些药田，交由他们开垦种植。”话音落地，两位掌柜当即就是一愣。
“哎，还真有点道理啊。”于林眼前一亮：“王爷家都拿这两处没办法呢。”
“你个小屁孩，说话就好使？”张存远也跟洪晚行熟了，说话口无遮拦。
“这样一来，九家集于、张两家的药田，随便种点王爷看不上的药材。进贡不进贡的不吃劲。”
“你个臭小子，挖王爷家墙脚啊。钻规矩的空子。”于林摇头、啧啧称叹。
“至于成丹嘛，我要能让上品成丹率达到八成以上，进贡也不是问题了吧？”
“你咋开口就说呢。”张存远刚要反驳，便被于林拦住：“张掌柜，他这话，我信。”
“张掌柜，实不相瞒，晚辈还曾用过一个名字，行一。”这一下，两位掌柜彻底傻了。原来传说中的人物，此刻就在眼前。
“我天，难怪七品上品极脉丹，都能被你炼成。”于林舌头伸出嘴外半晌，好悬没被冻住。
“啥玩意儿？”张存远知道，三品生生丹、四品五行破虚丹很是了得，但听到七品，也如傻了一般。
“如果信得过我，请将两家可靠丹师交我，我带他们一段时间。”此时，洪晚行就是把两家丹师全部辞退，二位掌柜的都敢照办。
“最后，成丹除了优先供应族人、浩然宗、夺天寨外，我会尝试跟丹冥谷、甚至丹盟接触。”
“你这口气越来越大了啊。”半天全听洪晚行一个人画饼，张存远终于有点撑不住了。
“反正我话说在这了，两位掌柜的，愿意被王家盘剥，我也没啥损失。”
“天残，不，行一！”于林和张存远面面相觑半天，开口问道：“你能否明天给一众丹师辅导一下，也让我俩看看？之后再做定夺。”
“没问题，值得二位掌柜信赖的丹师，我教教他们也无妨。”一旁张存远不住撇嘴。那可是一帮好几百岁的老家伙，一个二十几岁小伙就要教教他们，这画面，想想都酸爽。
转过天来一早，霞蕴阁华老、钟老和一个中年三品丹师，以及浩一炉五名三到六品丹师，齐聚浩一炉炼丹房内，加上二位掌柜，恰好十人。
“各位师傅，请问炼制何种丹药最难？”面对十双半信半疑的眼神，洪晚行一个开场白，当即惹来一番争议。。
严格的说，八名丹师和两位掌柜，都不是炼丹外行，一顿辩论，最后竟说出不下十种丹药。
“我要告诉各位的是，废丹重炼最难。”这个答案，出乎所有人意料，但确是丹师的一项顶尖技能。只不过很少有人费那个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