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穿越农女正当道 > 第四十章:遗憾

    回程的马车上装了十好几匹的布料,又坐了三个大男人,拉车的牛都有点吃力了。

    晋雯回想起刚才在绸缎庄里,松土身上冒出来的杀气,越想越不踏实,冷声问道:“松土,你老实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司徒启铭派你来我身边有什么目的?”

    松土懊恼于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控还是给自己惹来了麻烦,好在主子没要求不准说出他的身份,这倒是个好挡箭牌,又不会暴露主子的命令。

    “回公子,铭主子家世显赫,是盛国的镇国王府世子,镇国王府军功传家,王府中所有奴才都要习武,平时做奴才的活计,危机时充当护卫,所以都会些拳脚功夫,铭主子将奴才送给公子,松土就是公子的人,公子没问,所以松土就没提。”

    晋雯知道,没杀过人的话,是不可能发得出那么重的杀气的。

    即便她对于松土口里依旧称呼司徒启铭为铭主子,十分的反感,也不能说出什么来,毕竟松土本来就是司徒启铭的下人。

    松土的话在表面上也没什么漏洞,更何况司徒启铭身份如此之高,晋雯也不好再逼,只要他不伤害自己,就由得他做个有武功的花匠好了。

    只是晋雯怎么也没想到,她一直在猜测司徒启铭的身份,还往高里猜,以为不过是个什么官的儿子,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那劳什子的“史记”里头记载的那个功在千秋又急流勇退,备受皇帝重用的镇国王府的世子。

    啧啧,她怎么一点没看出来?

    怎么看,晋雯都觉得司徒启铭是个挺找虐的熊孩子,好吧,晋雯又忘记她现在才是小孩子这件事了。

    对了,司徒启铭是王府世子,那跟他在一起的萧琢,身份肯定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那萧琢大哥,是什么人?”晋雯还蛮好奇的咧。

    “萧公子,是萧国公府的少爷。”

    松土对自身任务以外的事,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松土一边说一边观察晋雯的反应,意外的是晋雯脸上居然只有好奇和惊讶,没有任何贪婪和欲望,难道公子不知道,只要讨好了这两位,日后就可以保得前途无量么?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诶,本来还以为能交到两个好朋友呢,没想到还是不行。”

    晋雯对此不无遗憾,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就要开始对这二人保持距离了,他们身份太高,自己又是个女的,如果太接近这样的年轻权贵,只会惹火烧身。

    或许有人会说,晋雯才八岁的年纪,为何要避讳这些?

    晋雯作为一名律师,研究律法是她的本职工作,当初研究古法时,还看到过不少权贵为了防止子孙玩物丧志而清除后患的野史,当然那些都是以话本或者小说的形式隐秘的披露的。

    “玩物丧志”里头的那个“物”,当然也包括在古代话毫无地位的女人,相较于权贵世家出身的女子多数作为联姻工具之外,平民女子的地位更加低下,一旦被发现与那些世家的公子们有牵扯,才不会管你们是友谊还是爱情,先灭杀了那女的再说。

    所以,晋雯现在知道了司徒启铭和萧琢的身份,想得不是如何讨好他们,从他们身上捞好处,而是从今以后尽量避而远之,以免无辜被迁怒。

    “公子,小的不太明白,为什么知道了两位公子身份高,您反而不高兴?这对于公子来说不是很有益的的么?要知道多少人想求得两位公子青眼都没门路呢。”

    晋雯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放松身子向后窝在晋武的背上,低垂的长长眼睫毛,遮住了她所有情绪,无论是失望的还是心酸的,旁人都无从得知。

    良久的静默,松土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的时候,低低的呢喃声响起。

    “是啊,多少人想从他们身上捞好处呢,唯独我不能,也不会这样做,我要活的好好的,活到……回家……”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晋雯声音飘忽惆怅,仿佛无根的野草,满含着不知道是对谁的失望还是遗憾,语调轻轻地,柔柔的,却莫名的让人心疼。

    晋武听着公子最后两个近乎无声的呢喃,眼眶一阵酸涩。

    大约只有晋武一个人能理解,他的公子,无论在外面表现的再如何镇定,如何有气度,都改变不了公子是个女子的事实。

    晋武是从大内暗卫退下来的,从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听到过的见到过的秘辛,常人难以想象,而此时此刻,恐怕也只有他,最为了解自己的小姐在想些什么。

    她不过是害怕被当成心机深沉,妄图攀附权贵的女子罢了。

    可怜他的小姐,独自一人辛苦打拼,如今就连唯二谈得来的朋友,也就此失去了。

    牛车依旧吱呀吱呀的行走在空旷无人的山间小路上,天上飘着雪花,越来越密,天空中的那一丝橙黄色的阳光,像夜晚的油灯,始终突破不了黑暗的禁锢,渐渐的消磨殆尽。

    于是,整面天空只剩下压抑的阴沉,预示着更大的风雪,还在后面。

    此时睡的香甜的晋雯,唯觉得身后靠着的温暖让人心安,不禁蹭了蹭脸颊,睡得更深了。

    晋武察觉到小姐撒娇一般的举动,眼里的心疼和宠溺满的就要流泻出来。

    松枝和松土也难得的享受到这样静谧又悠闲地时光,不禁低低的笑了。

    第二日,晋雯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糊着纸的窗户锁的紧紧的,房间里是铺了地暖的,所以感觉不到一丝冷意。

    晋雯设计这栋宅子的时候,因为地暖造价实在昂贵,只有主人住的房间和偏院的客房铺设了地暖,所以在这样冰天雪地的天气里,房中依旧温暖如春,可以随意赤脚走动。

    晋雯对自己的卧室要求极高,不光一应摆设全部亲自挑选,家具自己设计,就连卫生也只交给晋武和自己处理,如果下人来,只允许拉动廊下的绳索,绳索的另一端连接着晋雯书房和卧室,绳头挂着铃铛,相当于原始化的门铃。

    “吱呀!”晋雯梳洗整齐打开门,空旷的院子了一片萧索,昨晚一夜的雪,将整座庭院装点的银装素裹。

    晋雯从前在现代时,从没见过这样干净澄澈的雪,那时候雪就像沙尘暴一样让人印象深刻,你不会想知道那雪是什么味道,是汽车尾气还是肮脏的臭水沟味。

    现代那时候的人,总说雪是最脏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水,蒸发到天上去,最后都会以雨水或者雪的形式下下来,可想而知,雪有多脏。

    然古人不知道那些什么物理的化学的原理,却能做出“忽如一夜春风来,先树万树梨花开”,“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萝万朵银”这样美妙绝伦的诗句。

    可见,人也是一样,不能活得太明白,否则便没有了美感不是么?

    经过夜夜好眠,晋雯也想开了不少,决定不去在意那两个人的身份,全当从没听过松土所说的话就是了。

    “公子,您醒了啊,昨夜睡的可好?”

    梅枝站在回廊的一侧,静候晋雯起身,自从挨过晋雯的打,梅枝好像一夜之间认清了现实,明白自己已经不是在堂皇富丽的皇宫中,也不再是位高权重的萧国公府的嬷嬷,而是一个被自己的前任主子送给现任主子的女婢。

    她只需要按照主子的吩咐,做好分内的事就可以了,自此,梅枝就下了大力气*府中的女婢,好在晋雯这人不喜骄奢淫逸,也没那条件,附中女婢的的数量甚少,只寥寥四人。

    平日里针线房只有余嫂带着梅花在做,忙的时候她和叶嫂也会上手帮忙。

    府中一应打扫,都交给村子了请来的仆妇,每隔七天,会来十个年轻妇人帮忙打扫,十五文钱一日,轮流雇佣。

    晋雯为了不脱离村子里的人,以免日后有事情时无人相帮,想出这么个注意来,如此既不用花钱买人手,又可以给村子里的女人们一些实惠,要知道,这些长舌妇的嘴巴可是很厉害的,自古以来,有多少人就是被这些嚼舌根子的人给逼死的。

    在没有真正成长大足够强大之前,有一个好的名声对于晋雯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我睡得很好,梅枝,现下下了雪,天气愈发冷了,炭火都备齐了么?别缺了谁的,生了病可麻烦了。”

    晋雯每日都要烧暖房,存下来的土炭不知道有多少,都用中型的罐子挑了大根的整齐闷好以后存放起来,这样的木炭虽然比不得买的好用,但是没什么成本的东西,用起来不用太节省,反倒更得人心。

    “公子放心,梅枝已经一应安排好了,没有缺漏的。”

    晋雯对此表示很满意:“松树大爷和松鼠哪里一定要足量,他们一个年纪大了一个还小,保暖要十分注意,杨三金那里,也送去一些......这样吧,每隔一个月,去接了陈大夫来给家里的人把脉,有病治病,无病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