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发前，墨宇可是跟南宫可可打了保票的，说是要缓和赵青母女两之间的关系南宫可可才肯放墨宇出门的。要说单单只为了和赵蓝谈一笔生意，恐怕就算是打死黄旭升，南宫可可也不会同意让他跟黄旭升“私奔”来大东北的。
既然已经夸下了海口，那么向赵蓝提起赵青的事情也是迟早的，只不过墨宇现在需要找个好时机，至少能让自己在赵蓝手上死得不那么难看。
抱着这样的心思，墨宇低头沉思着。身边的黄旭升见周围的气氛非常尴尬也暂时打不开话匣子，于是便故作闭目养神的模样。
倒是跟两人同样坐在后排的大黑似乎把黄旭升当做了和自己一个年级的大叔，觉得两人或许会有点共同语言，于是常识地上前搭话道：
“那个，请问阁下刚刚给这位杀手先生注射了什么药品？为什么会让他那么快清醒？当然如果您这是你的自制药剂，价格合适的话，我相信我们老板也会很感兴趣的。”
大黑跟了赵蓝这么多年，与人交谈也变得圆滑了不少，比起雇佣兵倒是更像是一个商务人士吧。
他这么问，自然不会是随意找的话茬，而是真心对他那瓶药剂的功效十分好奇。况且他在赵蓝身上学到的最多的东西就是发现商机，也自然清楚即便是如今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里，战场上的药品是有多么抢手。赵蓝曾经不止一次帮助一些战乱国家运送大批违禁药物。
副驾驶座上的赵蓝在听见大黑的话后，也是一副颇有兴趣的转过头。醉翁之意不在酒，赵蓝的兴趣可不仅仅是对着所谓的商机。比起那个上车之后就低头思索着什么油盐不进的墨宇比起，或许这个自称医生的猥琐大叔会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赵蓝想要更多了解一下关于墨宇两人的情报，商场如战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很明显墨宇对赵蓝以及雪花都是有所了解的，而赵蓝这边却对两人的来历背景知之甚少。
黄旭升也是忽然睁开眼睛，顿了顿。他也是一时间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和自己搭话。
随即偏过头想看看墨宇的反应，结果墨宇却跟失了魂一般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黄旭升无奈只好自己应付这些人了。
“哦，不算什么自制药剂了。有点医学知识的人应该都能做出来吧。不过是兴奋剂罢了，高浓缩版的兴奋剂。”
黄旭升可不像是墨宇那般在常人面前能说会道，他的智商一般上都用在了科学实验上，对他这个宅男来说，的确让他去和对方唇枪舌剑的尔虞我诈实在是太难为他了。在措词了半天后，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实话实说。
“哈？兴奋剂？”
大黑懵逼了，赵蓝懵逼了。
就连在开车的小昭听完黄旭升的回答后，顿时有了一种撒开方向盘，猛踩油门的冲动。
“你就不怕弄死他吗？”
许久后，大黑见黄旭升单纯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有半点撒谎的模样，于是咬着牙一脸黑线地问道。
“结果最重要了，过程什么的越简单越好。况且这个家伙的生命力很顽强的，别他当人类看就对了。而且我要是真的能杀死他，那么相信足够我吹一辈子了。”
“单纯”的黄旭升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撕开空白的包装纸将绿色的糖果含在嘴里，嘴角叼着一根小棒棒。一副抽着烟的模样，咧嘴跟大黑淡定地解释道。
可惜，淡定的人或许只有他吧。
“疯子！两个疯子！”
这是大黑和小昭在同一时间对墨宇和黄旭升两人的判断，两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甚至怀疑他们俩是不是从哪家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
就连一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的赵蓝此刻也无奈的转过身，两只手掌捂住了她自己的整张俏脸，脑袋里的思路在一瞬间乱作一团。
三人不约而同地放弃了将黄旭升作为突破点的念头，还是等一会儿跟墨宇仔细商谈吧。至少墨宇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不会突然说出什么恐怖的话。和黄旭升聊天总有一种感觉，就是容易被他说出的话吓到。虽然往往他所说的都是实话，但是正是因为这些实话才让他成为了人们眼中的疯子。
注意到三人表情的变化后，黄旭升也没再自讨没趣的说话，自顾自地叼着棒棒糖闭目养神起来。
在他看来，周围人对他的怪异眼光和刻意避开自己的动作，对他而言早已习以为常。他本身就不会说什么客套话，他擅长的是实话实话，如果和他聊天，你们你就要做好被他那真实且残酷的三观冲击的准备。
即便是这样，黄旭升在不经意间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小动作，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太过注意。那就是向自己右手边挪了挪身子，正好让墨宇的左肩可以靠在他的右臂上，让原先颠簸道路上的墨宇能够稳住身形，减少了腹部的疼痛感。
和墨宇之间的交谈或许会让他自己感到不爽，或许会让墨宇感到不爽，甚至会为意见不同的大打出手，虽然最后赢得都是墨宇了。但是，黄旭升总能得到莫名的满足感。在他的记忆中，是多久没有人敢和他面对面的交流，愿意和他这个疯子产生争执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墨宇其实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要比他意识的高很多。墨宇的身上有和他臭味相投的地方，却又有完全不同的地方。第一次见面起，墨宇就看穿了他那疯狂且孤独的内心，清楚的知道了他究竟在渴望些什么？追求着什么？可是，他什么时候在意过墨宇真心渴求的又是什么呢？即便了解了墨宇的过去，却仍然无法看透这个奇怪家伙的内心世界。
“怪物”
这是黄旭升对墨宇的形容，起初黄旭升认为墨宇和自己一样是一个无药可救的疯子，不过渐渐的黄旭升发现，或许怪物一词更加适合墨宇吧。
可是如果墨宇是怪物，那么他又是什么？
怪物的医生？为怪物看病的疯子？还是说怪物的同伴吗？
真是一个可笑的问题，黄旭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开始思考这么一个可笑的问题。这个问题或许早已没有了意义，命运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一切，自己的一切、墨宇的一切、以及所有人的一切。他也早已有了答案，一个他始终不愿承认的答案，却一开始就被命运所决定的答案。
“我是怪物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