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当然敢说这话，驾驶舱里的防护法阵可是他亲手布设的。
要不是这防护法阵，别说这会儿了，早在铁牛号音速起飞的时候张伟那小子就该坚持不下来了。
“你是谁！彭将军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黄志成从彭政宣身后站出来，眼珠子一瞪道。
“他是铁牛号的研发负责人，你说他有没有插嘴的份儿？”老狼也是下巴一昂道。
“什么？就是他研发出了铁牛号？”
黄志成心里一突，不敢再说什么。
毕竟铁牛号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抢眼了，只要这次试飞顺利结束，军区上层肯定是要大肆表彰的。这种冉冉升起的明星人物，可不是他黄志成得罪得起的。
“怎么，研发出个铁牛号很了不起吗？”这时彭政宣却是慢悠悠的开口了：
“试飞还没结束呢，起步儿这么猛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儿，上来就音速飞行，你们当他油箱里烧的是白开水啊？”
彭政宣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指挥室里不少人都是跟着纷纷点头。
超音速飞行对油耗的负担可是相当大的，照铁牛号这么个飞法儿，恐怕还到不了B区，燃油就先耗光了。
“别吵吵了，看看情况再说。”最后还是穆邦国开口，这才把指挥室里的躁动气氛压了下来。
“报告！”这时2组观察员忽然大声汇报道：
“铁牛号已经突破两倍音速了，但是看起来他并没有减速的迹象！”
“2.33马赫、2.52马赫、2.76马赫……”
一连串惊人的数据接连从2组观察员口中播送出来，整个指挥室里安静得鸦雀无声。
铁牛号这提速也未免太夸张了，这才刚起飞多久啊？一分半钟？
“铁牛号突破3倍音速！”2组观察员大声道：
“铁牛号仍在继续加速中！正在迅速逼近鹰眼号！”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都被2组观察员吸引时，1组那边的扬声器里传来黄斌有些自得的汇报声：
“鹰眼号报告，目前飞行状态一切良好，鹰眼号正在尝试突破音障，重复，鹰眼号正在尝试突破音障。”
众人愣了半秒钟，忽然就听黄志成大声嘶吼道：
“儿子！拉升！速度拉升！！”
黄斌在耳机里竟然听见了父亲的声音，他自然是吃了一惊。
父亲这时候不是应该在领导席上伺候彭将军吗？怎么跑指挥室里了？再说了，父亲怎么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失态到喊他“儿子”呢？
虽然心里吃惊，但黄斌手上动作却是不慢，鹰眼号机身一侧，朝着上方爬升了几米。
就在黄斌完成爬升的瞬间，在鹰眼号原先的位置，一道漆黑的影子呼啸而过，眨眼间又消失在远方天际。
黄斌吓得惊出一身冷汗，鹰眼号现在的速度已经接近音速了，刚才那东西“嗖”的一声就把他超了，这得快到什么程度？
“鹰眼号，汇报你的情况，有没有与铁牛号发生摩擦？”耳机中传来1组观察员急切的询问声。
什么？刚才那个影子，竟然是铁牛号？！
黄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确认了鹰眼号没事，指挥室里迅速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铁牛号这边。
3倍音速是个极其敏感的临界数字，目前华国最顶尖的载人试飞记录，巅峰速度也只是徘徊在3倍音速左右，如果速度再快，别说飞行员本人了，甚至连战机的机体都会膨胀，甚至出现空中解体的危险。
“铁牛号时速3.65马赫，正在高速逼近B区指定位置！”2组观察员汇报道。
李参谋知道张伟现在已经是脑子里打了鸡血，下死命令的话恐怕他也不会听，于是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对着2组话筒说道：
“铁牛号，铁牛号，你现已接近B区目标位置，请适当减速，准备返回A区。”
铁牛号没有回应，却听2组观察员轻声惊呼道：
“报告！铁牛号又加速了，速度直逼4倍音速！”
什么？！
李参谋额头上青筋凸起，猛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这臭小子，他这是要上天啊！
果然，铁牛号径直飞过B区上空，朝着C区直扑过去！
“铁牛号，你在干什么！你冲过头儿了！”李参谋对着话筒咆哮道。
“报告首长！我去去就来！”扬声器里传来张伟斩钉截铁的声音。
指挥室里的人们这才送了口气，至少从声音里听起来，张伟神智清明，状态正常。
李参谋擦了把汗，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在人群里找到沈飞，焦急的问道：
“沈先生，铁牛号这次试飞带了几个副油箱？”
“副油箱？”沈飞抬起头，一脸茫然道：“没带副油箱啊？”
“哗！”
整个指挥室一片哗然，这次试飞来回路程1200多公里，铁牛号这种不计油耗的高速飞行方式，没有两三个副油箱根本顶不住！
“铁牛号，你的燃油不够了，请速度返航！请速度返航！”李参谋再次抢过话筒，大声咆哮道。
“放心，够了。”
张伟简短的回了一句，再次加速。
实习这几个月以来，张伟在军区里受了各种冷眼，就算他再怎么殷勤，也没换来同事和领导的半点尊重。
沈飞说的对，他就是那种“表面温和却心藏猛虎的人”，熬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张伟决定不惜用命去抓紧它！
这时李参谋已经被气的七窍生烟，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B区到C区之间直线距离足足800公里，以铁牛号这种不计代价的飞行方式，恐怕最多再飞出300多公里就要燃料耗尽了。
“报告！”2号观察员的声音有些颤抖：
“铁牛号的速度，已经突破5倍音速了！”
此言一出，李参谋当时脸就白了。
“疯了，张伟这小子彻底疯了……”李参谋双拳紧握，关节发白，嘴里喃喃说道。
人群当中，彭政宣和黄志成相视一笑。
当铁牛号速度达到3倍音速时，这二人说不担心，那是假的。这次试飞搞了这么大排场，都是彭政宣授意黄志成特意安排的，要的就是当众给穆邦国上上眼药。
结果从最初的音速起飞，再到后来的超音速反超，铁牛号的表现实在是太抢眼了，多少让彭政宣有点担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是当铁牛号不听指挥，速度一再攀升，甚至突破五倍音速时，彭政宣和黄志成反而彻底放松下来。
5倍音速什么概念？别说人了，连战机都受不了！
铁牛号都是用些什么材料拼凑起来的，别人不知道，这俩人会不知道？就凭那些早就淘汰的破铜烂铁，铁牛号能顶住5倍音速的压力才怪！
再说了，就算铁牛号侥幸真的没有空中解体，但飞机可是要喝油的，铁牛号的燃料明摆着眼看耗尽了，机毁人亡那是迟早的事。
就在这时，指挥室的大门再次被人霸道的踹开，八九号人轰然涌入，个个肩膀上都是扛着明晃晃的将阶肩章。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一穗三星，江东军区司令：秦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