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论纷纷，却不像刚开始那样害怕了。
又过了几分钟，中年男人的动作慢慢小了下来，瘫倒在地上，不过意识依然模糊，问话也没有任何反应，肚子看起来涨涨的。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过现在他需要马上到医院观察。”医生再次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中年大叔的身体症状，易南风注意到他神情有些疑惑，眉头微微一躇，仿佛在思考什么。
“师傅，先把车开到服务站看那里有没有救助点，如果实在不行就从最近的路口下高速，附近应该有乡镇医院。”医生转过头，对着正有点不知所措的司机说到。
“喂，那可不行。”司机还没反应过来，立刻就有人出声反对，易南风随声音望去，是一个有点鹰钩鼻的年轻女人，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腿上放着一款包，一身纯黑大衣看起来家境殷实的样子。
“刚刚也是你喊的停着等待是吧？现在你又要走，这鬼天气这么危险，我看还是继续等着好。”鹰钩鼻女人口气并没有太激烈，只是傻子都听得出来她言语中的讽刺。
“大姐，我们医生是以生命为重，这位大哥都这样了……”医生礼貌的回答道，表情却很强硬。
“你叫谁大姐呢？”鹰钩鼻女人仿佛被点燃了炸药包，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那好，女士，那这样，我帮你找辆车你坐在车里等，我们这儿呢急着去服务区。”说着医生指了指外面，意思是让司机开下车门。
“找车我是买了车票的，你有什么权利扔我在这儿，大伙来评评理这对吗？”女人得理不饶人，仿佛就和这个医生掐上了。
“好了，你们两个少说一句。”司机走到两人中间，“这样，我下去看看附近有没有私家车愿意送这个先生去医院的，你们两个回位置吧。”
说着司机师傅就回到座位开了车门，正准备走出去，就听见地上许久没有反应的中年大叔虚弱的吐出几个字:“别……雾……雾……”还没说完，又像是提不起气似的抽搐起来。
医生赶紧来到男人旁边，然后一边吩咐司机:“师傅把门关上，别去了。”
“怎么了？”司机疑惑的停下脚步，但还是听从医生的把车门关上了。
车厢内再次回复静寂，医生和易南风把中年大叔扶到一排空着的座位躺下，鹰钩鼻女人也终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只是把头转向一边仿佛还在生着闷气。
易南风坐到医生旁边，其实他倒是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加上自己骨子里的不安，心里有点烦闷。
“刚刚谢谢你了，也就你来帮了个忙。请问怎么称呼？”医生看向易南风，微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举手之劳，我叫易南风，你呢？”
“我叫赵雷。”医生回答道。
“话说你之前没得罪那位大姐吧，怎么看起来她像故意找你茬。”易南风笑嘻嘻的问到。
赵雷无奈的摇了摇头，慢慢说道:“好像排队上车的时候我不小心在她高跟鞋上踩了一脚。”
“现在的女人呐，啧啧，可真记仇。”易南风笑道，随即看了看车窗外越发浓厚而丝毫没有消退迹象的雾，问到:“那个大叔真的是癫痫吗？”
赵雷沉吟了一下，回答到:“嗯……说不清楚，不过倒是有些中毒的症状。”
“你看这雾起得，我总感觉有些奇怪。”易南风有意把话题往这里扯，嘴上却漫不经心的说到。
“你是说那个大哥最后说的雾什么那几个字？”赵雷点了点头，话题有些沉闷。“说说你吧，还在上学？”
易南风摇了摇头:“早毕业了，还去部队混了两年。”
“哦在哪儿当的兵”
“西藏……”
时间接近下午四点了，大雾依然没有消退的迹象，反而越加浓厚，期间赵雷又去检查了一下中年大叔的身体症状，整个人基本上都陷入昏迷状态，基本丧失了意识。
“哎？小兰，你手机有信号吗？”车内一篇沉寂之时，之前坐在易南风前面的那对情侣中的男孩说话了。
“喂，顾明，我说了别和我说话！”看来女孩还在生男生之前口无遮拦的气。
不过这样子一说大家才发现，自己手机都没有信号，即使有也弱得要命，打出不去电话也上不了网，车内又开始骚动起来。
“师傅，我们还是走吧！不然就天黑了。”众人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司机也重新启动了车子。
“车速这么慢，这得要何年何月才到得了啊！”赵雷叹了口气说道。
“你说雾还影响信号吗？”易南风问到。
“好像听过这个说法。”赵雷回答道。
“哎，想起来了，你看我平时在家上网，下载东西都是十兆左右，但是一到雾霾天，网就特别慢。”易南风自言自语的解释道，仿佛非得为手机没信号找个原因。之前就有同事说过他，说易南风就是有强迫症和被迫害妄想症。
也许是真的，易南风心里想着。“雷哥，你会看精神科吗？”
“嗯？”赵雷愣了愣。
“没什么……”总之易南风心里的不安越发严重。
“哧!”一个急刹，幸好车速慢，不然所有人都得从位置上摔下来。
“师傅，怎么开的车呀？”
“不是，好像撞到人了！”司机也有点慌神，那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接着就看到车门外一个女人在喊着什么，司机连忙打开车门让她进来。
“小姐，你没伤到吧？刚刚是不是撞到你了？”司机赶忙问到。
只见这个女人头发凌乱，脸上也有些许血迹，一瘸一拐的上了车。
“求求你们帮帮忙，救救我老公。”女人几乎是带着哭腔似得哀求到。
“怎么了？有事慢慢说。”赵雷果然是个热心肠，连忙上前询问。
“刚刚我老公开着车，结果突然像是呼吸不上来，手脚都乱摆，结果车直接撞到护栏上了，现在都还在那儿，求你们帮帮忙，救他下来。”女人有些语无伦次的讲述着，眼角的泪珠一颗一颗的往下流。
“别急，我是医生，我马上陪你下去看一下。”赵雷看着这位妻子焦急的样子，说着就要下车。
“等等！”易南风好忙拦住了他，他心里好像有些明白了什么。
“你不觉得奇怪么？她丈夫好像和这个大叔的症状有点像。”易南风指了指后排躺着的中年大叔。
“姐姐，我问你个问题，你们中途下火车没？”易南风盯着女人问到。
“没……”
“那车窗呢？”
“从上车就一直开着的！”
“那就对了，我觉得是这雾有问题！”易南风像是抓住了答案，斩钉截铁的说到。
“先别管那么多了，救人要紧，如果雾真的有问题为什么他妻子就没事。”说着赵雷就跟着女人下了车。
易南风看着两人消失在雾中的背影若有所思。
“师傅，还是先把门关上吧。”一旁的人似乎有点怕易南风之前的结论，提醒司机道。
又过了几分钟，赵雷一个人回来了，径直走到易南风身旁，问到:“敢出去么？敢的话就来帮个忙。”
“当然！”易南风果断的和赵雷下了车。
“我说没事吧，也许只是个巧合。”赵雷领着易南风在雾中摸索的前进。“她丈夫有点胖，我一个人搬不动，你当过兵，身体素质肯定比我好，我们把他带回车里。”
“没问题，之前是我想多了，看了被迫害妄想症又加重了。”易南风不好意思的说着。
“哈，怪不得你之前说要看精神科。”赵雷哈哈一笑，“不过也只有你，其他人我问都不会问，估计没一个愿意来帮忙的。”
“别这么说，只是现在好人难当。”
说话间两人就走到前方不远的护栏旁，一辆横着的轿车停在中间，车头有些撞击的痕迹。
“谢谢谢谢，等我老公醒了一定亲自感谢你们。”女人看见两人去而复返，像是见着了活菩萨，一边指路一边不停地感谢。
易南风把驾驶室的门打开，只见一个微胖的男人趴在方向盘上，像是晕过去了。
“姐姐，你们出事有多久了？”易南风一边解开男人身上的的安全带一边问到。
女人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应该快半个小时了吧。”
说着，易南风和赵雷便把男人扶了出来，经过了解，这对夫妻丈夫名叫张天海，妻子叫韩芳，本来是驱车前往江城看望上大学的女儿的，结果没想到出了个这样的事。
易南风和赵雷小心翼翼的抬着名叫张天海的男生往大巴的方向走。
“呼……呼……等等……”易南风连呼两口气，“这大哥可真沉，我都感觉呼吸不畅了。”
“不至于吧，你还是当过兵的呢，我感觉还好。”赵雷轻松的回答到。
“停停停，我觉得什么都看不见了。”易南风停下脚步，喊到。
“是雾太大了吧，加把劲儿，还有几步路就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