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共尊 > 第一章 一场赌局

  兵不知道剑煮的酒有没有味道,兵只是一个手执长矛冲在最前面的小兵,跟随他们的将军,攻占一座又一座的城池,以扩大自己国家的疆域。

  今天,他们终于攻下了这座城,当最后一个敌人在兵面前倒下时,身后一片欢腾,可没有谁像兵一样,看到了他眼中的留恋。

  夜,迎风而立。那种在战场上反复吟唱的歌,嘹亮而悲怆。每当兵抬起头,兵总能看见她的面容,依然那么清秀美丽,每当想起她,兵都会泪流满面。不知道她的琴是否还是从前那样婉转,或许她早已不抚琴;她的青丝是否依然飞扬在午后的田间,或许早已变白发。

  兵很羡慕那些为他们押韵粮草的人,虽然他们也非常辛苦,从天还没亮就要出发,一直赶路到深夜。但至少他们能够回家,至少他们还有家可归。即使每次回到家吃的也只是野菜粗粮,但那野菜汤也是她的女儿去采摘,她的妻子精心洗过,一家人一起用心熬出的这碗浓汤,然后耐心的煨着,点燃烛火等他归来,在每个寂静无声的夜。

  他们再苦再累,毕竟可以往来故土,可以见到自己的家人,野菜粗粮,不辞辛苦,就是死了,魂魄也能安然。而兵,必须远涉千里,去赴那死亡的盛宴,兵是注定了要一路南行,为了王的大业。

  兵不知道王的大业究竟是什么,但是兵知道,王的大业,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大业,是他们兵的命,无从躲避。

  他们知道,男儿煮酒,当剑舞天下!

  兵已征战七年,明天将是最后一战,看!就是前方那座城,只要攻下它,兵就可以回家与她团聚——兵的妻。陪她抚琴,陪她走过红色枫叶连城的那片海,兵会用自己的余生刻下那座永远爱她的碑。

  今夜注定无法入睡,将军站在瞭望台,明天的一战也将是他的最后一战,想想一路七年走来,他们杀掉了无数的敌,占领了无数的城,为王都拔掉了一个又一个隐患,他老了,也战不动了。风高高的吹起他的长袍,猎猎作响。

  兵就是这样失神的望着瞭望台上的将军,看他飞舞的长袍。兵不求荣华,不乞富贵,只求明日一战能够活下来,好回去见她。

  兵接过兄弟递过来的酒碗,一饮而尽。酒暖回忆,此刻兵的思念更稠。

  次日,已近黄昏,兵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来到城前。这座城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大,高高的城墙延绵数里有余,如同将军坚毅的表情,仿佛万年不变。

  对峙的敌人不足兵们的一半,急切的心情灼烧每一个兵,家乡的呼唤是兵们坚持的信念。这区区的敌人如何能够阻挡兵们这群渴望回家的人,晚霞披着血光映红了整个世界。

  号角为他们而歌,战鼓为他们响起。兵们疯狂的冲锋,杀戮。一切的执念都源自他们那个遥远而又熟悉的家,兵们仿佛看到了家中的妻儿,他们的眼中此刻已经没有了其他东西,兵们不顾一切的向前,他们冲过敌人的重重封锁,踏过敌人的尸体。他们疯狂的冲过了护城河,涌进城门。

  兵的耳中仿佛响起了她的呼唤,兵的身后似乎又是一片欢腾。

  兵全然忘记了后方大军并未进军至此,当然也没有听到那命令他们止步,撤军的击鼓之声。

  城内空无一人,一瞬间,兵恍惚了,仿佛看到了与她奔跑在绿色的田间,寂静的青石板老街。。。。。。

  不对,怎么会有整齐的脚步声,兵急忙回头,发现城门也在他恍惚的一瞬间关闭了,四面八方的箭像长了眼睛般一齐像他们射来,但兵很奇怪,本应该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箭群,此刻在兵的眼中竟然慢了下来,仿佛时间被拉长了一般。兵甚至能够看清每一根箭的样子,以及将他们射出之人的面孔。

  这一刻,兵想到了很多,也看到了很多,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无力的感觉从脚底一直蔓延过头顶。

  但是,故乡还有人在一直守望着他,在等待着他的归来!

  兵的血液再次沸腾了起来,他们结阵,那种在营地反复排练的阵。兵们一夫当关,兵们以一当十。他们奋尽全力,一切只为那一丝渺茫的希望——回家。

  兵们躲过了敌人的箭群,冲散了敌人的盾牌阵,兵们奋勇冲锋,步伐稳健而迅捷,脚下踏起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男儿出征当凯旋,卿亲为我奏凯歌。”

  奈何一座城门,生死两相隔。

  胸膛撕裂的声音原来如此模糊,仿佛隔着今生,又隔着来世。兵的血液喷涌而出,那炙热的红将会与大地融为一体。

  “难道此生注定与她无缘了吗?难道我真的回不去了吗?”兵第一次丢下了自己的长矛,曾经陪伴他度过了两千多个紧张的日夜,今天过后,它的主人,将再也无法舞动它。

  当兵倒向地面的时候,兵又看到了她熟悉的脸,异常清晰。只是兵已分不清她在对他诉说着什么。是相思吗?还是那为他奏起的凯歌?抑或者是。。。。。。

  这一刻,兵是幸福的,没有眼泪,没有不甘,有的只是眼中多了一份柔情,有的只是蓦然回首时那一瞥的甜美眷恋。

  兵就这样死去了。

  然而兵不知道的是,在他们战斗的地方,高空中的某处。此刻正有二人双手倒背的望向这片战场。

  随着兵的倒下,其中一个十六七岁,体型略微有点发福的少年,眼珠滴溜溜一转,冲另一人伸出了白嫩嫩的小手:“沐生哥,你又输了,灵茶拿来。”

  只见那被索要灵茶之人,二十来岁,虽说不上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吧,倒也生的仪表堂堂,只是眉目中多有有些流里流气,不正经的元素在里面,属于那种让人乍一看,就会自动归为流氓无赖一类的人。

  “嘿,你个小不点,什么灵茶,我又没输!不对,什么输不输的,你在说什么?”

  “什么没输啊,沐生哥,咱们之前可是都说好了,现在你点到的那个士兵已经战死了,赌注十份灵茶,一点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