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设兄弟五个，他是老四，地少人多，小时候家里特别穷，老五出生没多久就被送到他姥姥家养着，十岁的时候又被爹娘就送少林寺，一直到十七八岁才正式回家。
回家后还是穷，那时候只有老大娶上了媳妇。程建设又出去闯了五六年，回来后就盖了三处新房子，花钱给兄弟几个都娶上媳妇。
可到他这一代也不知祖坟风水有啥问题，他老是生的闺女，一连生三个女儿，这第四个听说又怀上了，现在是谁找他结扎流产他就给谁拼命，乡村里没人敢惹他。”吴连生说。
“老五呢，家有男孩吗？”刘磊问。
“老五倒有，两个男孩呢。”李留记说。
“那他人怎么样？”刘磊问道。
“功夫挺高，听说在外面那几年挣的黑钱，现在与人和伙经营几家大型料场专门供应大一点的路桥工程。但人挺仗义，亲戚邻居谁家里没钱都能去他那拿点应急，他的计划生育社会抚养费一分钱没少过，平时跟我们玩的也好，就是不能提计划生育的事，谁提给谁打架，咱们也打不过他。”李留记说。
吴连生又说：“有他这一户例子，好多家想多生小孩的都看着呢，这样工作开展就困难了。”
刘磊思考了一下，说：“他家的工作就由李婷姐，我和张蕊三个去做吧，你们完成其他的。”
村里的几个人都劝起来，说他家可以放放，毕竟人家愿意出钱。刘磊解释说：“出不了事，成不成的我们三个就是去看看。”
临出门的时候，李留记又说：“公粮没交的，谁负责户的都通知一下，这一周交清，交不清的你们先垫上。”几人应了几句，各自去找自己的对象户。
路上，李婷说：“刘磊，等会我和张蕊两个和他谈吧，他再厉害也不好意思打女人。”
“他经常和人打架？”刘磊问。
“这倒没有，反正大家都知道他厉害，还真很少有人跟他比过，哦，对了，咱乡政府的红灯哥跟他打过一次，他是咱乡里的司机，好像是武警退伍分过来的，他们在一块吃饭的时候红灯哥要跟他比比，结果没两下就被打倒了，你到时候千万别冲动啊。”李婷担心地说。
赵红灯，刘磊记得他现在专门给书记开车，又高又壮，走路劲头十足。
程建设家在村东北角，他家的老宅子被老大结婚建房用了，他在村边林地里南北依次新建了三处院子，自己的是最后一处，两个哥哥在他前方，看得出他对两个兄长挺尊敬的。
大门敞着，院子里一棵高大的石榴树下，程建设穿个光着背坐在躺椅上，裸露的膀子上纹身以及疤痕都很醒目，一双眼睛随意地看着进来的三人，他的妻子坐在旁边的小橙子上摘菜。
一个有故事的男人，刘磊寻思着。
两个女孩有点紧张这种场面，刘磊看到她们都有点不自然的样子。李婷稍做镇定，刚要说话，刘磊拉住她的衣角，自己前走两步，大声说道：“程建设是吧？”
程建设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啥事？”
刘磊和气的说：“我们是镇里的干部，现在正在开展计划生育四项手术工作，按照计划生育有关法律法规，你需要明天早上和其他人一块去县计生委接受绝育手术。”
“我不去！你们书记镇长都会给个面子的，你做别的工作去吧，保证领导不会因为我批评你。”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程建设很不屑，那态度很明显就是你们回去吧，我的工作做不成领导不会追你责任的，我和他们很熟，根本没把刘磊这个小毛孩放在眼里。
刘磊往摘菜的程建设的妻子那看一眼，笑了笑，又对着程建设说：“其实就是领导安排我过来的，你妻子又怀孕了吧，是男是女都让你们生下来已经很不错了，流产任务还有几个呢。社会抚养费你想交点就交点，但手术必须得做。”
不对啊，很多年政府干部没人敢因为计划生育找过自己了，前几天还跟镇党委书记王辉和镇长李右民一块吃饭来着，在饭桌了王辉问能不能把他的料场税源迁到李集镇，为家乡做点贡献，行倒是行，而且还会对自己有点好处，迁回来增加了政府的收入，他们多少也得意思一点，减免点税收一句话的事。
自己当时没有答应是因为要和另外几个合伙人商量一下。
程建设心里琢磨着，说道：“他们安排的让他们来找人，谁给我谈结扎谁就得打得过我，这事你们镇政府的人都知道。”
“怎么打？”刘磊问。
一旁的李婷和张蕊急了，李婷就一直的使眼色，张蕊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刘磊的手，额头上满是晶莹的汗珠。
程建设笑了笑，“回去吧，哥哥我快四十岁了，在少林寺呆过七八年，打起来别人会说我欺负你，我向你们保证这一胎如果是男孩我就去结扎，到时候我亲自找你们，还请你们吃饭。”
按他的脾气，这样说算是给足了三人面子，毕竟他也不想跟政府部门特意地过不去，谁就让自己非得想要个儿子呢，只是现在老婆肚子里的孩子还小，到医院也看不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他找大师算过，说这一胎是男孩。
“还是打一场吧，赢了你明天顺当当地去，我输了也好回去交差。”
有点意思，程建设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双如鹰的眼注视着刘磊，刘磊也和程建设对视着。双后向后拨一下身旁的两个美女，不料右手却感觉一软——手感不错，老脸一红，摸到张蕊胸部了。
正非常紧张的张蕊似乎没感觉到这一切，被他手推着胸向后退了二小步。
院子本来就大，还是平坦的水泥地，为了凉快上午程建设的媳妇还用凉水冲过，现在显得很干净。
很久没正式地和人对打过了，刘磊紧下腰带，做了一个标准的请手姿势。
“少林？”程建设小声说一句，动作未停，双腿微曲，两掌交错，是少林小洪拳的预备式。
也是少林，刘磊心里嘀咕一句。右腿迅速踢出，一招旋风脚，程建设左腿出击给他来个双碰腿。
二人双腿一震，还没等分开双拳又战在一起，打的是让旁观的三人眼花瞭乱、震惊不已。程建设的妻子至少还见过丈夫平时练几招，李婷和张蕊只有张大着嘴巴瞪大眼睛奇怪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