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三步。
突然，慕枫的眼前一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你来了。”
声音悠悠然，带着沧桑感。
听闻此声，慕枫顿时猜到了是何人，四处张望，见没影，故朝着前方恭敬一礼，喊道：“后世弟子慕枫，拜见太玄真君前辈。”
万年前，他们为了人族的兴盛而浴血奋战，没有他们，就没有当下的人族盛世。
“一万年了啊。”
感慨声中，一个束发盘鬓，头戴玉冠，身穿道袍的虚幻老者出现。
低头，看着下方的少年郎，太玄真君颤声问道：“当今天下，人族为尊吗？”
慕枫听了，回答道：“回禀前辈，上古至今，一直是人族盛世。”
“好，好……”
太玄真君笑着点头，很激动，很高兴。
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出的人族大义，慕枫不禁将脑袋低埋。此番之所以进来闯阵，他是为了自己可以活下去。
哪怕是要放出三只绝世妖王，他也在所不惜。
“终于是做到了。”
太玄真君抬头望天，浑浊的眼眸深处闪烁着泪光，他很开心。
没有经历当初的大战，就不会明白他现在的心情，为了打败妖族，为了振兴人族，他们，付出了太多太多。
即便是粉身碎骨，哪怕是神魂俱灭，他们也没有后悔。
过了一会儿，太玄真君低头看向了下方的少年郎，看着对方此时的状态，他悠悠开口道：“你是为了破阵而来？”
慕枫抬起头，直视着太玄真君的眼睛，坚定的回答道：“是的。”
他认定的事情，不会动摇。
“你可知道，当初，为了打败妖族，我们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同胞？有多少无辜百姓被妖族当做口粮而吃掉？”
太玄真君盯着慕枫，一股庞大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上万年的战争不断，数之不尽的人族先辈们用他们的血染红了山河，用他们的命，为后世子孙争夺天下。”
“今天，你却要为了个人的生死而不顾大局，为了自己可以活命而放出三只绝世妖王，你对得起亿万先辈们的英灵吗？”
太玄真君质问慕枫，每说一句话，那恐怖的压迫感就更强一分，压得慕枫都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儿，待压力减轻了一些，慕枫便抬起头，眼神坚定的回答道：“战争没有对错之分，只因身处的立场不同。若我生在远古，若我面临那样的战争，我也一定会为了人族而战，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太玄真君略带不信的问道：“当真？”
“当真。”
慕枫平静回答。
见状，太玄真君质问道：“你认为，你的性命，比成千上万人的性命更重要，是吗？”
四目相对，慕枫直言不讳的说道：“一个种族的强大与否，看的是那些拥有着绝对实力的巅峰强者。普通人再多，哪怕有亿万，也伤不了一头天妖，甚至还会被全灭。”
听到眼前少年所说的这番话，太玄真君沉默，这的确是一个事实。
若人族没有巅峰强者坐镇，哪怕是有亿亿万的人口数量，也没有资格成为一个大族，更不可能主宰山河。
就如那蚂蚁一样。
“你很自信，当初很多人都和你一样自信，但最终能够走到那一步的，却是万中无一。”太玄真君平静说道。
慕枫闻言，摇头说道：“我跟他们不同。”
太玄真君问道：“哪里不同？”
看着对方，慕枫的眼神变得凌厉，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我认真了。”
认真了？
太玄真君眉头一挑，然后笑了，声音冷冽道：“既然你有这个自信，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森然而过，血腥气扑鼻而来。
“吼！”
巨大的咆哮从远方响起，震动苍穹。
杀..杀..杀....
喊杀声冲破云霄，杀意滔天。
四面八方，一股股危险的气息出现，冰冷的杀意充斥在天地之间。
“可恶的人类，我要杀了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人类，死！”
妖兽很多，黑压压一片，如洪水巨浪向着慕枫压来。
“死！”
一只妖兽的利爪探向了慕枫的心口。
“假的？”
慕枫眉头微蹙，但还是本能的做出了反击。
当！
断水刀挡住了这一击，那悦耳的金石交响声也让慕枫做出了判断：“既真，又假……这不是幻境，是杀阵。”
幻境在于引诱和刺激，从而到达迷失心智的作用。
但眼下这个阵法明显是杀戮阵法，并非那种虚幻的假象。
“阵法的核心枢纽就是所谓的阵眼，这个杀阵应该是他随手布下。那么，阵眼很可能就在附近。”
想到这，慕枫一边战斗，一边留心四周，看有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就在这时，太玄真君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一个杀阵，有妖兽共计一百。其中，六十头是小妖五重，二十头小妖六重，十只小妖七重，五只小妖八重，三只小妖九重和大妖两只。”
“现在的你，只有三个选择，一是杀掉它们全部，二是提前破了这个阵法，三是埋骨在此地。”
“要想证明你有那个资格，就得先证明你有这个实力。”
以一敌百？
还越级挑战，甚至越阶挑战？
“死！”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妖兽冲到近前，慕枫的眼神变得冰冷，旋即猛的甩出一刀。
“刀气呢？”
慕枫傻眼了，不敢相信的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兵刃。
是断水刀没错啊，为什么没有刀气出现？
难道？
抬头，慕枫刚好看到了太玄真君嘴角掀起的那一抹笑意。
果然是他做了手脚。
虽然断水刀的远程攻击手段用不了了，但慕枫却并没有气馁。
转过头，看着已经将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给彻底包围的妖兽大军，慕枫的心升起一团火焰，让他的血液都为之沸腾。
“好久没有痛痛快快的杀上一回了。”
凌厉的气势和庞大的战意从慕枫的身上弥漫开，越来越强，这一刻的他，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杀！”
冰冷的一个字吐出，疯狂的杀意如火山爆发了出来。
趁着眼前那头妖兽失神的一刹那，刀光一闪，血溅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