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苏格的神情沮丧到了极点。
张华站在一侧，紧张到大气也不敢出。
苏秦看着两个人的样子，有些好笑：“用得着这样吗？老苏，你看你，把张哥都吓得不敢说话了！”
苏格一怔，这才发现了张华的局促和不安，连忙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张，你别紧张，我并不是指责你，只是我觉得你刚才的声音中，好像缺少了一种感觉，可是到底缺少什么，却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苏格苦恼的抓头。
苏秦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只得解释道：“张哥唱的不是灰姑娘，而是白雪姑娘，他的声音偏硬了。”
苏格一怔，片刻之后，他眼睛一亮，“不错，就是声音硬了一点，小张，你再找找感觉，再试试。”
“是，苏格老师。”张华道。
可是他连续唱了两遍都不好，不要说苏格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差到了极点，所以最后一次唱时，他甚至还没有开口就泄气了，懊恼的道：“苏格老师，我不知道要怎么唱了。”
苏格只得摆了摆手：“那就休息一下。你也再想想，我也再想想。”
“是，苏格老师。”张华点了点头，先去给苏格倒了一杯水，然后又给苏秦倒了一杯，最后，自己也倒了一杯冷水一饮而尽。
苏格喝了一口，这才发现苏秦正在桌子上轻松的写写画画，他一愣，有些不满的道：“苏秦，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啊。”
“着急？着什么急？”苏秦一愣，停下了手中的笔。
“小张的状态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你不急？”
苏秦笑笑，不以为意道：“放心吧，我已经想到方法了，不过却不能着急，他需要时间慢慢的调整。”
“你想到办法了？什么办法？”苏格一怔，刹那之后，兴奋得在苏秦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张华也无比激动，连忙走过来竖耳聆听。
苏秦本不想说，不过看了看苏格，又看了看张华，觉得要是不说的话，对他们未必是好事，两个人可能会无比煎熬，所以他笑了笑，反问道：“你们听过葫芦丝吗？”
葫芦丝？
张华和苏格对望了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葫芦丝，云南西双版纳那一带，傣族的乐器，像个葫芦一样......”
苏秦一边说一边用手示范，之后他还用嘴巴模拟葫芦丝的声音。
哦！明白了！
这个时候，张华和苏格都一下反应了过来。
“这首《灰姑娘》，你要唱出葫芦丝的那种感觉来。”苏秦道，说完后，他用嘴模拟出郑钧版本的《灰姑娘》的前奏，也就是用葫芦丝和吉他编曲的那一段，果然，他一吹，张华和苏格的眼睛就都是一亮。
苏格慢慢的体会了一下，顿时兴奋得一下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不错，就是这个感觉！”
哈哈大笑了几声，苏格朝苏秦竖了竖大拇指！
张华也有受到了很大启发，他也有些兴奋：“苏格老师，那我再试一试？”
“好。”苏格点了点头，想了想，他拿起吉他道：“我来帮你伴奏。”
不过，唱了几句，苏格却又还是叫停了张华：“停停停，我总觉得好像还差一点什么。”
“苏格老师，差了什么？”张华抬起头，有些提心吊胆。
苏格站了起来，张了张嘴，可是话都要出口了，却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不是这个原因。”
“到底是差了什么东西啊！”
苏格皱着眉头，苦恼的在房子里走来走去。
苏秦看了看苏格，然后又看向张华道：“张哥，你把音高降低半个八度试试？”
“降低半个八度？”张华一愣。
“降低半个八度？”苏格也一愣，刹那之后，他唉哟一声拍了自己一巴掌：“不错啊，小张的嗓音还是偏亮了一些，把音调一降，味道应该就出来了，小张，你快试试。”
片刻之后，苏格重新弹起了吉他，张华则重新开嗓：
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
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
你并不美丽但是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唱到这里，苏格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张，不错，就是这个味道。”
但就在这时，苏格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吉他都忘记弹了。
“不对啊！”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刚才他连续两次察觉到了张华的声音里有问题，但到底是什么问题，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他可是专业人士啊，专业的音乐科班出身，然后又在音乐这个行当里干了几十年，无论是唱片市场还是学校的学术领域，他自己都一直在辛勤耕耘，可是搞了半天，他自己这个专业人士却不知道问题所在，而苏秦这个化学系的学生，轻轻一点，“葫芦丝的味道”，“降低半个八度”，一下就把所有问题解决了！
这不对啊！
到底谁才是专业人士啊？
苏秦的表现应该是自己的表现才对啊，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难道苏秦的专业素养比自己还厉害？
嘶——
苏格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苏秦的眼神一变再变。
苏格忘记了弹吉他，这可把张华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苏格老师，是不是我又有什么问题了。”
“没有，不是你的问题。”苏格摇了摇头。
但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苏秦却道：“张哥，等一下，好像真的有点问题。”
真的有问题？
张华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里。
真的有问题？
苏格一愣，不解的看着苏秦。
但苏秦并不说话，只是摸着下巴苦苦思索。
张华有些心虚的悄悄走到苏格旁边，轻声问道：“苏格老师，我刚才哪儿出问题了？”
苏格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觉得你唱的很好啊。”
两个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都愣愣的看着苏秦，苏秦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但似乎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所以他干脆站了起来，在琴房里走来走去，中间也时不时的自己唱一两句。
时间好像突然停止了流动，气氛似乎都凝固了。
并不算明亮的琴房里，光线越发昏暗。
一片树叶从琴房前面的树梢上落了下来，飘飘荡荡的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轻轻的落在了地上。
几分钟后，苏秦看了苏格一眼，然后又把眼神移回到了张华身上：“我们这七首歌，无论是《灰姑娘》，还是《同桌的你》，或者是《模范情书》，这些歌都属于校园民谣的范畴，既然是校园民谣，那自然就应该有一种大学校园的味道，可是我刚才听了一下，张哥，我觉得你的声音里没有校园的味道。”
校园的味道？
张华一听，顿时就有一种懵·逼的感觉。
校园的味道？什么是校园的味道啊？
他并没有读过大学，所以还真的不知道校园的味道是什么味道！
“苏格老师，校园的味道是什么味道呀？”张华看向苏格，求助的问。
苏格也被苏秦的校园味道弄得一愣一愣的，听了张华的问题，他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他也不知道这校园的味道是什么味道。
苏秦想了想，道：“这样，张哥，从明天起，你就什么也不要做了，你去西京大学待上三天，吃，在里面的食堂里吃，住......住倒不用在里面，不过晚上一直要待到十点左右，然后再回来，早上早早的就去，哦，对了，你也可以叫上嫂子，两个人一起在校园里逛逛，一起感受一下校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