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灭世史诗 > 第一百六十章:退化与冬眠

  “换脑这种级别的手术之前你做过么?”楼远黛跑到克里本的身边问。

  “做过是肯定做过的,不过那都是一些实验,即使有存活下来的个体状态也非常不稳定,过不了一段时间就会死亡。”

  楼远黛之前还真没听说过医学领域有什么换脑手术,不过和这个类似的一种手术她倒是略有耳闻。

  “克里本”楼远黛斗胆直呼克里本的姓名“既然换脑手术风险这么大,为什么我们还要做这个,不如……”

  “不如什么?”克里本听着楼远黛在自己的耳朵旁边叽叽歪歪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给他换个头就行了。”讲道理换头手术做起来的确是比换脑好做多了,而且成活率还高。

  想必克里本刚才也没想到这一茬,只见她愣了一会才转过头来对楼远黛道:“你说的有道理。”

  克里本原本没转头的时候楼远黛还没注意她的脸,她这么一转过头来楼远黛猛地向后一坐,这张脸是师承孙悟空么?竟然还会七十二变。

  现在月亮已经出现在天边,白天唯一的一点光亮也隐匿下去,克里本的脸在月光笼罩下显得无比动人,虽然已经是一个可以算得上是大妈的人但是想在这脸比楼远黛之前见到的要好看多了。

  “你的脸……”楼远黛这个时候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克里本白天见到时还血肉模糊的脸现在竟然已经恢复了正常,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楼远黛非常想伸手去拽一拽她的脸皮看看这张脸是不是真的。

  如果现在楼远黛伸手拽一拽克里本的脸皮把她整张脸都拽下来了的话那场面简直不要太好看,想到这里楼远黛还是放下了自己那只想要作乱的手,安安分分的回到了小屋里。

  在设备如此简陋的状况下克里本如果想换头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不过反正兰斯也是个快要死的人被利用一下也没什么,不过想到克里本手术如果失败的话自己还要再接着挖坑她就不免苦闷起来。

  夜晚果然没有夜魔到访此地,楼远黛绝对不会是认为自己的大招给他们造成了什么惊吓,他们半夜不造访这里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一时间没发现这边,楼远黛刚刚进入热带雨林的时候就在大树上过了一夜没有碰见夜魔。

  还有一种可能,楼远黛钻出茅屋看着倒在地上的两具身体,不知道手术成功与否,克里本也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现在跑哪去了。

  这座小屋看起来非常新,但可以肯定不是昨天刚刚建成的,克里本在这里呆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被夜魔攻击一定是因为她隐瞒了什么,这地方看起来并不像风水宝地能够克制夜魔,那么剩下的那个阻止夜魔到这地方来的原因应该就在克里本身上了。

  克里本那变化多端的脸楼远黛是见识过的,白天一副吓人的模样到了晚上却恢复正常,这变化不禁让楼远黛联想到了另一种不太好的物种,那是惧怕阳光的夜魔。

  不过以前的时候楼远黛也在白天见过克里本,那个时候她的脸还没有那么有能耐,怎么几天不见就……对了!楼远黛突然想到,克里本那几天白天虽然在外面逛荡,但是那几天却是连续阴雨的天气,根本透不进一丝一毫阳光来,她的脸没有变化也情有可原。

  不过克里本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要变成夜魔的征兆,还能正常沟通,楼远黛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是为什么变成那个样子,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变化的。

  “昨天晚上的手术做的还算成功”克里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楼远黛面前,她的脸果然又变回一副腐烂的样子“接下来就看上帝想不想让他活命了。”

  楼院黛问闻言看向那一人一尸,看来自己不用挖坑了。

  “罗伯和山姆”楼远黛有些担心身后茅屋里的那两个“他们两个睡了那么长时间……”

  “他们受到的伤害相对来说比较小,不用换头。”

  “……”不用换头,难道只换换心肝肾肺什么的就行了?

  “他们可能还要睡几天,自从夜魔开始出现之后人类的发展好像就开始退化,我也不知道这种退化是好是坏”克里本看着里面还昏睡着的罗伯“人类的自我愈伤功能大大进步,只要不是致命的伤害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康复。”

  “这还叫退化?”楼远黛缩了缩脖子。

  “但是人类愈伤的方式却变得非常兽化”克里本抬了抬下巴“就像他们两个,像蛇一样冬眠,消耗极少的能量就完成对于人体的修复,这是在向动物一步步靠近。”

  “而且对于冬眠这一点”克里本道“不是受伤的人能够选择的,只要受到一定程度上的伤害,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陷入冬眠,就算不想也不行。”

  换个意思就是受到伤害的人可能在所有地方陷入昏睡,那就有点可怕了。

  “而且周期也不一定,有时候场有时候短,不过总体规律是能看出来的,收到的伤害越重冬眠的时间就越长。”

  楼远黛看着呼呼大睡的罗伯和山姆:“看来狗也学会冬眠了。”

  “这只狗”克里本饶有兴趣的道“像其他动物一样只要不被咬到就不会被病毒感染,但是城市中的家养犬却都死光了,也有可能是跑进了森林,总之除它之外我没在纽约发现一只还活着的狗。”

  家养的狗体力原本就不如野生狗好,在夜魔的手下逃生也是微乎其微的事情,况且他们的主人也是都变成了夜魔,那些狗很有可能是在主人变成夜魔之后仍然向上蹭才被咬伤感染的。

  “那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楼远黛隐约记得她们是要来找解药原料的,不过克里本之前所谓的原料很有可能是在耍她们。

  “没有原料就只能等死”克里本摊了摊手“距离一个月还有不到二十天,不过现在我也放弃寻找原料了,其实在这森林里自由自在的活着也不错。”

  如果没有不时到这游荡一下的夜魔楼远黛会非常认同克里本的这个想法,不过现在就算了。

  “恐怕你还没自由自在起来就被夜魔叼走了。”楼远黛摊摊手,虽然知道克里本可能与夜魔有某些关系,但是现在不好明说出来,还是看看克里本听了这句话之后有什么反应再说。

  克里本听了楼远黛的话之后果然沉默下来,她抬头把可能是脸的地方对着楼远黛的方向:“你在套我话?”

  楼远黛微微的抽了抽嘴角,有那么明显么?

  “的确是个聪明的孩子,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克里本看样子也知道了楼远黛心中在想什么,她站起身来用带着手套的右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人类这场灾难的源头是我,我知道他们怨恨我,当初他们有多尊敬我,现在就有多怨恨我,但是我并不把那些当回事,这是一个成功的医者一定会经历的事情,不过要经历的比较多而已。”

  地球上成功的医者自古至今从未断绝过,但是也没见地球一会被丧尸占领一会被夜魔占领。

  “我仍然在研制解药,即使人们不理解我、唾骂我,解决这种问题是我的本职,虽然这问题是我弄出来的。”

  您还知道这娄子是您捅出来的,楼远黛默默地别了别头。

  “身为一个医师,我的本职是拯救生命,同时阻止疾病的肆虐,我认为自己干了该干的事情,后面的状况实在是出乎意料,这不能怪我。”

  您的确做到了一个身为医师的本职,现在地球上已经没有多少生命需要拯救了,疾病也都已经绝迹,您可以光荣退休了。

  “就算我那个时候不去触及那方面的领域,谁能阻止千百年后有人会涉足那里,讲真,看人类的势头如果没有大的灾难的话,他们存在几亿年都没有问题,但是我知道如果他们真的存在几亿年的话,医学领域一定会不断扩大,涉及到的危险的东西就越多,在一次次的研究和创新中迟早会有人将魔鬼放出,那只是时间问题。”

  克里本弯下腰去直视楼远黛的眼睛,如果她现在眼睛能露出来的话。

  “就像人类的航天技术一直在发展,他们终有一天会触及到不属于人类高级生物,地球只是太阳系中八大行星的一颗,而太阳系只是银河系中两千多亿个星系中的一个,宇宙中更是有无数个像银河系一样的星系,没准哪天上天的航空飞船就能被外星人发现,那个时候谁又知道那会不会是地球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

  宇宙很大楼远黛知道,有外星人这一点是肯定的,宇宙中有无数个像太阳一样的恒星,它们散发着光与热,又有无数个像地球一样围绕在恒星边的行星,如果没有生命物体的话那就真的太可疑了。

  但是,楼远黛有些搞不清楚克里本怎么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的,从夜魔生生的扯到外星人身上,这好像有点远啊。

  “所以我说只是时间问题,在各个领域,不只是医学和航空,它们都有魔鬼存在,只要人类在发展,魔鬼迟早都会被放出。”

  来自外星的灾难楼远黛是没有机会看到了,因为现成的灾难已经摆在眼前,她知道和克里本讲理是讲不通的,凭她刚才展现出来的那一手本领楼远黛还真没有把握能说过她。

  “你刚才不是要和我说关于夜魔的事么……”克里本刚才是想要和楼远黛说说她和夜魔的关系,没想到刚讲到夜魔是因为它产生的就跑了题,愣是把屎盆子扣到了外星人头上。

  克里本听到楼远黛的话之后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跑了题,她清清嗓子继续和楼远黛说关于自己的脸还有夜魔的事情。

  “当病毒已经能在空气中传染的时候高层第一个想要转移的人就是我,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料到事态会如此严重,我在纽约研制解药也是为了方便,解药如果研制出来能够立刻投入使用,那毕竟是灾难的根源地。”

  “但是还没过多长时间,受到调令的将军也被病毒感染,允许我出关的文书跟着他失踪,没有文书不会有人放我出去,中央的效率非常高,在文书失踪之后立刻在各关布下命令让我直接出城,不过那个时候不知道市民们是从哪里得到病毒已经升级消息,满大街的车堵得严严实实,那些市民得到消息的速度甚至比我们快。”

  “我们弃车来到城墙旁边,这中间我是裹的严严实实的,如果那个时候有市民认出我来的话估计我也到不了城墙边上。”

  这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上头命令让我乘直升机离开纽约,因为他们要炸断纽约出城唯一的公路,那个时候纽约的市民在我身边不断地推搡怒骂领导者的无情,我知道这些都是我错和他们没关系。”

  楼远黛向后倒了倒,怎么感觉如果照这种剧情下去的话就是克里本良心发现自己留在了纽约。

  “不过我不可能继续留在纽约,因为我是人类的希望。”大言不惭。

  “坐上直升机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些不舍,这座城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变成一座死城,罪魁祸首就是我。但是我心里的不舍并没有延续多长时间,因为飞机刚刚起飞就有人抓住了机舱门,那是一个女人,看起来是一个饱经风霜的女人,我不知道看起来这么柔弱的人是怎么用一只手抓住直升机吊在半空中的,她另一只手抱着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看起来很小,刚刚学会睁眼,哭都没有力气,她的母亲紧紧地抱着他,她抱着孩子的那只手非常费力的举起来,我看见她手上有大片发青的皮肤,她哀求我‘求你带他出去’,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是用一种什么样的表情面对着这个母亲,但是我始终没有伸出手去,她被感染了,她的孩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