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重兰毓秀 > 第五百四十章 情事

  梦中,似是有什么东西不时在脸上拂扫,让她不堪其扰。兰溪皱了皱眉,觉得今日这只蚊子甚是烦人,为什么总赶不走?

  又一次不厌其烦地一挥手,她这回索性将身子一转,想要埋进被窝里,却觉得今日这床被子甚是坚硬,竟撞得她鼻子疼。

  迷迷糊糊揉着鼻子,还未清醒过来,便觉得这被子竟是极有规律的颤动起来,紧接着,便是笑声。低沉的,带着瓷哑,却莫名能苏人心窝的笑,一声声在这被子下面闷闷响起……

  不!这不是被子!睁开眼来,她仍是含着惺忪的睡意,勉力睁开眼来。

  视线所及处,男人一贯的淡漠被那笑声尽数撕裂,他的眉眼、他的唇都随着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被那笑声所侵占。

  而随着这一声声的笑,兰溪眼中的睡意一点点散去,记忆回笼,她陡然明白过来,她的床从昨夜起便分了一半给眼前这一位,而她,已从兰氏女晋升为耿家妇了。

  随着这个认知一道蜂拥而来的,便是满心的羞恼,她下意识地想要从这人怀里退开,眼角余光瞄着被子,若是能再成功捞过吗那被子,将自己牢牢裹了,那就完美了。

  可惜,她的完美计划却在实施的同时,便夭折了。“嘶”一声,刚一动腿,某个隐晦难言之处的疼痛便让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顾及不了形象地龇了一回牙。

  “怎么了?”这回,耿熙吾笑不出来了,脸色一变,将她从胸口推开一些,仔细看她,却被她一双凤目羞恼地狠狠瞪住。

  耿熙吾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是问了句蠢话,清了清喉咙,语调虽极力如往日一般的淡漠,但还是有一丝不自在的紧绷,“那个……我给你上过药了,一会儿应该会好些。”

  兰溪却是丝毫没有得到安慰,一张脸更是如同就要滴血一般,通红通红,忍着痛将他一把推开,劈手夺过被子,将自己密密实实的裹住,只留了个脑袋再在外边儿,一双凤目瞪得圆圆,愤愤地盯着他,眼里全是指责。

  耿熙吾愣了愣,片刻之后,却是忍俊不禁地莞尔道,“阿卿,你现下再遮,不觉得太晚些了么?”不及反应,下一刻,她已连人带被被他重新抱在了怀里,他凑近她,眼神深邃中燃着一簇隐火,看得兰溪小心肝一颤,那嗓音又是能让人苏到双腿无力的瓷沉,“你身上可还有哪处是我没见过的?”

  天啊!这厮,这厮真是……兰溪的脸要被烫熟了,被里小脚轻踢,恨不得能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去,但她的被子本就裹得紧,又被他抱在怀里,只能又羞又怒地瞪他瞪他狠狠瞪他,“你好不要脸。”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来,偏生用这么一副板正的君子模样,实在是……肚里黑啊!肚里黑!

  昨夜的经历告诉兰溪,这委实跟有没有经验全然无关,即便是她算是有经验的人士,昨夜的一切也让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表面再正经的男人,到了床上,提起那档子事,也都是狼啊,都是狼。

  尤其是一头饿了太久的狼,好不易逮着了猎物,只有拆吃入腹,没得商量的。

  只是,她没想到,那头一次,竟那么疼,要比记忆中疼得多,兰溪觉得,那无疑就是一场灾难。眼前这厮根本就是不管不顾,横冲直撞型的,险些没将她折腾死。偏生那时,他已是箭在弦上,想叫停也不是不行,但太难,她终究还是心软心疼,最终只好忍着疼随他,哪儿知道,这男人啊,根本就是纵容不得的啊!

  结束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都快散架了,瘫在床上,连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什么害羞的,全是狗屁,她根本没有空,没有心思去害羞,好吧?

  好在,他还有些良心,见将她折腾成了那样,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主动将她抱起,到净房里擦洗。

  她舒服地靠在他身上,泡在浴桶里的热水里,由他轻轻按捏着身上酸痛的肌肉,那叫一个舒服啊!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在她身上按捏的那只手渐渐地有些走了样……想起来,都是血泪史啊!

  只是,在净房的那一次,这人却是存了讨好的心思,动作都轻了、慢了许多,要比头一回舒服多了,只是时间却也叫一个漫长,到结束时,兰溪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是怎么睡过去的,又是怎么回到床上的,竟是半点儿印象也没有。

  只是兰溪在睡过去的前一刻,恍惚想通了一些事。

  这家伙,只怕果真是个雏,半点经验也没有,才会在头一次,将她弄得险些痛死在当场,后一回就要好了许多,虽然动作还是生疏,却也懂得照顾她的感受了。

  只是,昨夜那些羞死人的画面在脑海中重现,兰溪这会儿却是有心思害羞了,不只羞,还恼。一张雪颜通红通红,凤目瞪圆,恨不得变成两把小刀,嗖嗖地抽他。

  耿熙吾却是神清气爽得很,“原来阿卿刚起床时,脾气这般不好?我也想让你接着睡呢,但委实时间不早,秦妈妈她们已是在外间候了许久,你看……”

  话未说完,兰溪已经忘了生气,“啊”地叫了一声,将被子一掀,就窜下床去,一边喊着秦妈妈,一边抱怨道,怎么不早些叫醒她。

  喜帐内,被留下的新郎官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变了味,半晌后,低头看着裤裆的那一处隆起,苦笑着叹息,哎!这可怎么好?

  净房内早已备好了热水,只怕还有些秦妈妈特意给她调制的药材,泡了一会儿出来,兰溪觉得她双腿间,那羞人的痛都轻了许多。轻轻松了一口气,她还想着若是今日走路都要像个鸭子,那就脸可就丢大了。

  待得耿熙吾换洗好从净房出来时,兰溪坐在妆台前,流烟正帮着她梳发。

  耿熙吾从未见过女人梳妆,如今只觉得稀奇,便抱手一旁,静静地看,竟好似看出了兴致一般,移不开眼去。

  未出嫁的姑娘那发髻转来变去就那么几种,流烟一直觉得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如今总算可以表现了。就见着她的手在兰溪墨般的发丝里穿来绕去,不一会儿,便盘出一个极是繁复华丽的发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