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百年繁复 > 第三十一章 女主雌威皇后自绝之后杀先后

  铁扇公主为西魏搧进来一股杀人的阴风,文皇帝元宝炬每天面对这股阴风,噤若寒蝉。看着儿子元戊哭哭啼啼地和母亲乙弗氏登上了西去的轺车,元宝炬连为母子送别都不敢,只能远远地望着西去的尘埃,陷入深深的忧伤。

  郁久闾尽管只有十四岁,却是一只成熟凶猛的母老虎,早就情窦大开,新婚后食髓知味,总是吃不够。男人陪伴这样的女人睡眠,元宝炬每晚都心惊胆战,深害怕一次没让她达到高潮,母老虎就会咬断他的脖子。

  皇帝男人只得在铁扇公主面前强颜欢笑,“有硬度要上,没有硬度创造硬度也要上”。其痛苦程度比职业鸭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铁扇公主晓得皇帝在自己面前其实就是个性奴隶,对元宝炬的心不在焉很是不满,警告说:“你别睡在我身边却跟我玩同床异梦,陪伴我睡觉,心里却想着远在秦州的尼姑。一年之内,老娘这肚子里若是没有生出种子,我和你没完。”

  面对郁久闾的最后通牒,元宝炬只得硬着头皮耕耘播种,幸好这种委屈和尴尬不久就得到了解放。

  东魏沙苑惨败,高欢很不服气,经过短时间的休整,又一次向西魏发起挑战。这次战斗是沙苑大战的继续,宇文泰忙于前线战事,自然对皇帝放松了监视。恰在这时候,后宫传出郁久闾身怀有孕的消息。元宝炬来到后宫,对郁久闾皇后说,前线战况紧急,自己要亲临前线,皇后有孕在身,应该息心静养。皇帝安排女官员、营养师曹娥负责照料皇后,急匆匆溜出后宫,一趟子跑到了秦州(今甘肃天水)。

  元宝炬欺骗皇后郁久闾,偷偷跑到秦州居住,已经犯下大错误。更为错误的是,皇帝不忘旧好,从尼姑庵接回来夫人,看见乙弗孄葶往日秀发飘逸,而今却是植被浅薄的青青头皮,完全是未死已衰的巫婆。皇帝心疼不已,悲痛之余,叫妻子蓄起头发,和夫人在秦州刺史府每天行“燕尔之乐”。

  秦州是武都王元戊的藩地,皇帝父亲的微服出行,消息被封锁得严严实实。两个月的同呼吸共命运,皇帝在尼姑肚子里埋下了种子,这就是魏文帝的第十二子宜都王元式。

  在都城长安,刁蛮公主郁久闾怀着初为人母的喜悦,果然在卧榻上息心静养。她身边的女官、接生婆兼首席营养师曹娥见皇后总是盛气凌人的样子,想到恩人乙弗孄葶在尼姑庵里陪伴黄卷青灯,心里就对“鹊巢鸠占”的罪恶野斑鸠充满怨恨。以她敏感的身份,特殊的地位,要让郁久闾享受点为之“纠结”的麻烦事,有的是办法。要玩弄一个十四岁的姑娘,还用得着使用牛刀吗。

  曹娥是个心计很深的女官,在皇后面前表现得唯唯诺诺的。表面上人情美美,却暗地里在皇后专享饮食里下药,每次还自己亲尝后才呈送皇后饮用。

  中药虽说药效缓慢,却是疗效显著。一天下午,郁久闾腹痛难忍,蹲在便桶上拉了个“酣畅淋漓”,起身一看,便桶里血红一片,还在奇怪,这时候不应该来“大姨妈”呀。仔细一看,便桶里有血砣砣,才晓得是流产了。郁久闾如五雷轰顶,倒在便桶边嘤嘤哭泣。

  曹娥此时大献殷勤,赶紧把皇后扶上卧榻,给她掩好被子,安慰她说:“这小东西不是你家人,不进你家门,所以他来了也会回去。早点了此事,免得日后长成三五岁的乖娃娃,逗得你爱不释手的时候,他又不管不顾的溜之乎也,那时候才会把皇后你的心窝子都气肿。”

  道理虽说是这样的,可郁久闾哪里忍得下这口气,恨老天杀人不眨眼,在卧榻上不停的长吁短叹。

  曹娥不仅有手上功夫,嘴巴上更有一套,比“脱口秀”的媒婆还更会吹。见皇后愁眉苦脸的样子,又哄小姑娘说:“皇后还年轻,模子还在,加把劲重新铸一个就是了。”

  一句乡间俚语加故作严肃的表情,终于把郁久闾逗笑了。

  郁久闾在床上静养,皇帝和乙弗孄葶也在床上“劲氧”——加劲地搞有氧运动。巨大的反差,床笫的吱嘎吱嘎声自然地传进了郁久闾的耳朵里。

  皇后听到暗探的汇报,皇帝并没有去前线,而是去了被誉为后花园的秦州,与先皇后乙弗氏幽会。而且,女尼姑已蓄起了一头青青的浅草。母老虎此时虽说已十四岁,但历经大漠风沙,碛北寒霜,一头绒发黄毛秧秧的,活像营养不良的盐碱滩,哪里敢和前皇后黑漆一样的秀发相比,难怪不得皇帝总想往她身边跑。刁蛮公主越想越气,此时小产月子也住满了,气愤地赤脚跳下床,当即发一道懿旨,要皇帝速速告别秦州,回到长安来“跪床脚”。

  皇帝就像一个犯错误的孩子,回到长安,日子过得窝囊,一天到晚吃的是受气饭。朝堂上有气势汹汹的猛虎,惹了虎威,即有被咬断喉管的危险。本想在后宫寻找一块棲息的港湾,把绷紧的神经放松放松。哪晓得迎来的皇后发起雌威来并不弱于宇文泰,宇文泰还有点伪装的温柔,而母老虎连一点这样的伪装都没有,完全是粗暴任性,不讲道理,说一不二,“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谁敢有二话说。

  元宝炬手捧郁久闾的懿旨,战战兢兢地讯问传诏的大太监曹宠:“皇后为这么一点小事,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曹宠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姐姐使的坏,实言相告:“那母夜叉自己不小心,不晓得咋个的就流产了,累都我姐姐好几个晚上没能睡个安稳觉。”大太监说起刁蛮公主,此人杀了他的“相好”,心里就是一肚子的火。

  难怪不得郁久闾皇后发这么大的火,原来是因为流了产。一个初婚女人,受到这种打击,心情沉重也可以理解。因为这个原因,元宝炬一刻也不敢耽搁,向皇后讲明了缘故,乙弗氏一听有这事,吓了一跳,劝皇帝赶紧回去。元宝炬深受感动,害怕前皇后重踏覆辙,嘱咐有孕在身的乙弗孄葶多多保重,一转身风急火亢地往长安赶路。

  即将到郁久闾面前去“背书”,元宝炬一道路上忐忑不安。这就怪了,刁蛮公主健壮得像条公牛,一顿要吃三大碗干饭,简直就是饭桶,怎么好端端的就流产了呢。想起曹娥一直负责郁久闾的饮食起居,乙弗孄葶生育了十一个儿女了,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流产的怪事。联想到女官要为前皇后报仇的眼神,皇帝就意识到曹娥善心背后的猫腻。毕竟流产的是自己的儿子,皇帝再不待见刁蛮公主,却还是为无罪的儿子叹息。唉,这个为了主子报仇的女人,真是啥事都干得出。

  皇帝一回到长安,还没来得及询问太子元钦监国以来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就急忙赶去后宫,向郁久闾报到。

  一进郁久闾的坤宫,看见皇后萎靡不振的样子,皇帝一屁股坐在绣榻上,关切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好端端的就流产了呢。”

  皇后此时的丧子之痛正无处发泄,见“私奔”的男人回来向自己陪罪,也就没好气地指着皇帝大发雌威:“谁叫你坐啦,你在那老女人面前受了累,一回来就瘫在地上像条死狗。我这坤宫可不是你养伤的地方。”

  皇帝见那么多宫女在一旁,被骂得如此不堪,还想用幽默来化解危机,也不好还嘴,只得自嘲地说:“我这双腿罚罚站,有利于健康。”

  在西北大漠风烟中成长起来的女人从来就没有那种幽默感,皇后继续发狂:“你健康了,又好去陪老女人欢乐今宵。”铁扇公主越想越气:“你少在我面前嬉皮笑脸的,你看你老不正经的样子,哪里有君王的尊严(这‘尊严’是皇后的双关语),你每天在我面前敷衍塞责,纯粹像是完成任务,虚晃一枪就了事,原来是为了留下精华,去到你那心爱的结发妻子面前表现过硬本领。我流产了,你这下该高兴了,你这没良心的东西。”

  元宝炬晓得惹不起这母老虎,急忙过去搂住皇后,又是道歉,又是陪罪:“皇后消消气,我这不是一接到您的懿旨就回来了吗,本来也是前线军情紧急,我去解决了西方战事回程途中顺便逗留了几天,看了看戍守秦州的儿子。”

  十四岁的姑娘早熟,不是那么好欺骗的。郁久闾得理不饶人,尽管心软了,口气还是那么强硬:“你像耗子偷腥一样,偷偷去会相好的,气得我流了产,得给我赔偿。”

  元宝炬晓得一打宣言不如一个实际行动的基本原理,搂住皇后,嘻皮笑脸地说:“人死人还在,只要留有模子,什么事都好说,这就给你赔偿。”皇帝当然知道语言的慰问不如肉体的安慰,搂住皇后,宽衣解带,就在皇后的坤宫来了个现场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