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百年繁复 > 第九十四章 欲自立毒施巫蛊之巫术害

  孝文帝这次受伤不轻,当时没有外科手术,折断三根肋骨就是不治之症;皇帝心知肚明,暗暗准备后事。皇帝在前线受伤养病的消息传回洛阳,文武百官心情都十分沉重,唯一高兴的是皇后冯润。

  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每天缠着拓跋宏在卧榻上缠绵恩爱的冯润心里自然是最为清楚。惯于未雨绸缪的冯皇后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当年,文明太后女主临朝,执政多年;生前颐指气使,死后风风光光地下葬永固陵,受后人顶礼膜拜。

  姑姑的成功经验大大地刺激了冯润皇后的权力欲。她仔细思考文明太后获得巨大成功的原因:朝堂上,少主年幼,女主一言九鼎;朝堂外,娘家兄弟执掌兵权,互为奥援。现在,尽管自己入主后宫,朝堂外却没有执掌兵权的兄弟,作为可靠的后方。冯润思来想去,决心把弟弟、北平公冯夙拉进皇家王族的势力范围。在适当的时候委以重任。

  拓跋宏临出发前夜,冯皇后趁皇帝在卧榻上玩得高兴的时候,恳请圣上同意将彭城公主嫁给弟弟冯夙。彭城公主原是宋王刘昶的儿媳妇,新婚不久就死去丈夫,年纪轻轻地守寡在家。

  至仁至厚的孝文帝也正为彭城公主守寡在家而寝室难安,听了冯润的话,一拍即合,也认为这是一门好姻缘,就同意了冯润的请求,将彭城公主赐婚给北平公冯夙。冯润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将弟弟拉进了皇室的门槛,准备以后委以更大的权力。

  彭城公主下嫁冯夙,婚后的生活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幸福,冯夙自恃是皇后的亲弟弟,是众人瞩目的国舅,有如此高贵的身份,他喜欢的是年轻漂亮的美女靓妹,根本就没把二婚再嫁的彭城公主放在眼里,每天照样在外面斗鸡走狗,吃喝嫖赌,对彭城公主像奴婢一样非打即骂,赌输了钱就拿公主出气。

  彭城公主毕竟是公主,平生哪里受过这种气,新婚没几天,公主就忍受不住冯夙的家庭暴力,毫不客气地和冯夙打闹起来。

  冯夙是国舅,哪能容忍胆敢和自己对抗的女人。拳打脚踢的同时还破口大骂:“你这个臭婆娘,不要以为自己是公主就不把本公放在眼里,老子实话告诉你,你一个二婚女人,老子打死你,拖进后花园一埋了事,皇帝也是决不会为你撑腰的。”

  彭城公主跌坐在地板上,一边抹眼泪一边与北平公对骂:“你们冯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头上顶着北平公的光环,每天吃喝嫖赌,哪里有一点王公的样子。你姐姐挂着皇后的招牌,却暗中与高菩萨通奸,后宫里谁人不知,只是瞒着皇帝一个人。我要去向皇帝告发你们姐弟俩的非法行径。”

  冯夙一听公主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抓住彭城公主好一阵拳打脚踢,狠狠地咒骂:“我就是偷女人,我姐姐偷男人,你他妈的去告吧,此地距南方前线千百余里,你一个小女人还能长翅膀飞到皇帝身边,我看你有好大的能耐。”说完,摔门出去,继续找青楼的妓*女鬼混去了。

  半夜的惊雷声惊醒了受伤在家的彭城公主,昏倒在地的女人思忖起来:这辈子和这样的男人厮守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得把他们姐弟俩的种种不法行为向皇帝报告,不能让皇帝受他们姐弟俩的蒙蔽。此女说到做到,这晚趁着丈夫夜不归家,此时北平(今河南方城县东南)暴雨如注的时候,带着一腔怨气,带着男仆,顶着暴风雨,跑向魏军前线指挥部所在地悬瓠(今河南汝南县)。

  正在养病的孝文帝听说彭城公主冒着大雨,连夜赶几百里山路前来叩见皇帝,若非急事,一个女人决不会出此下策。急忙命令太监,把彭城公主迎进行台。此时的彭城公主衣衫被树枝挂得绺裂,披头散发,身上伤痕累累,通身上下往地上滴水,简直就是一只落汤鸡。

  见到皇帝,彭城公主卟嗵一下跪在受伤养病的孝文帝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说:“皇帝呵,臣妾的命咋就这么苦呢,结婚不久就死了丈夫。这次嫁的这个男人,简直就是禽兽,每天对我非打即骂,我一个寡妇,本来恪守儒家教训,此生立志守节。可是,皇帝诏命改嫁,奴婢怎敢抗命,不得不再嫁新夫。本想嫁个男人厮守一辈子,没想到这个男人却是个滥人。希望陛下为我做主,解除这段不称心的婚姻。”

  面对梨花带雨的怨妇,孝文帝只能好言相劝,说:“好好好,朕答应您,朕这就诏命北平公冯夙,解除你们之间的婚约。是朕不好,让你接受了这段不称心的婚姻,您起来吧。”

  彭城公主听了皇帝的话,不仅没站起来,反而哭得更厉害了。皇帝此时大为不解,说:“朕已答应了您的请求,您怎么还痛哭不止呢?”彭城公主说:“我哭我这一辈子命苦,我更为陛下命苦而哭泣呀。”

  孝文帝被女人的杞人忧天彻底地逗笑了:“朕的命苦?朕乃天子,堂堂大魏皇帝,轻轻一个咳嗽,都将引发山呼海啸,天崩地裂,好多人都将为此感冒,朕怎么会命苦呢?”

  “那是表面现象,”彭城公主挪动身子,在孝文帝身边坐下,神秘地说:“皇帝每天日理万机,南征北战;可您的后宫,有的女人却‘万鸡日里’,您的头上,已被人扣上了一顶顶的绿帽子,这正是俗话说的‘大丈夫难保妻娼子盗’呀。”

  彭城公主见孝文帝惊得目瞪口呆,忙向皇帝示意,孝文帝屏退左右,彭城公主这才将冯润皇后与高菩萨通奸之事原原本本地倾倒出来。拓拔宏听了冯润的故事大为惊骇,没想到皇帝在前方和南人厮杀,皇后却在后宫和男人战斗。可叹!可恨!可恶!

  第二天,北平公冯夙发觉彭城公主夤夜外逃,大而化之的他也没把公主失踪的事放在心上,照样出去吃喝玩乐。到了第三天,搜寻的下人汇报说,四处寻找也没见到公主的身影,而这时接到了皇帝从悬瓠前线传来的诏命:解除冯夙与彭城公主的婚约。冯夙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公主硬是去了前线,向皇帝告御状去了。

  冯夙赶紧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快递,送进后宫,秘呈皇后冯润。冯润接到弟弟的密件,晓得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又捅了个大漏子,皇帝晓得了彭城公主的告密,回到宫中岂会善罢甘休。冯皇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身边没有人出主意,急忙命人去请来母亲常氏,商量对策。

  常氏尽管没什么文化,而且早年还是冯家的奴婢,全靠着巧言令色,从草根阶层摸爬滚打,历练出来的。几十年修成的金钢不坏身,已变得百毒不浸,心狠手辣。

  常氏此时见女儿惶恐不安的样子,很不高兴地讥讽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若不贪图和尚那根棒槌耍得安逸,哪会弄出今天的祸事来。”

  皇后听母亲的话说得难听,又见老娘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很不高兴,请你来是让你来出主意的,不是让你来嘲笑本宫的。也就反唇相讥地说:“母亲你也是女人,你未必然不晓得,女人偷一次男人是偷情,偷一百次一千次男人仍然也只是偷情。再说,当年在圣水寺,就在我出家为尼的时候,为报复妹妹和皇帝,我就已经和高菩萨成了相好;不然,我也不会把他送进后宫。”

  “这我就弄不懂了。”常老婆子一拍巴掌,说:“你整天跟着皇帝吃好喝好玩好睡好,过的是众人羡慕的幸福生活,为啥会那么舍不得那个光头和尚。老娘倒是要看看,那和尚的棒槌硬是根金鸡*鸡吗,老娘一刀帮你芟成光杵杵,免得你前思后想的,举止失常。”说着就传呼下人,做出一副要捉拿高菩萨的样子。

  冯皇后挥手赶走众人,强颜欢笑地拉住常老婆子的手说:“我的好老娘,女儿叫您进宫来是要您帮忙出主意,想办法的。不是叫你来追究责任的。”

  常老婆子见这一番威胁起了作用,不怕女儿不言听计从了,这才收拾起一张冷峻的面孔,缓了口气说:“女儿有难,普天下的老娘哪有坐视不管的,说嘛,你内心深处究竟是打的啥子算盘?”

  冯润眼里闪着绿光,阴森森地说:“只要躲过高菩萨这次祸水,我就要让他皇帝早点死,我要来当这个女皇帝。老妈你还不知道吧,拓跋宏在前线受伤养病,已经好几天了。断了三根肋骨,这就是不治之症。真是老天有眼,我巴不得他早点死。他一死,太子元恪还小,皇族大权握在我的手中,当年的文明太后就是这样的,老娘应该知道吧。”

  常老婆子没想到今天女儿叫自己来是为这事,女儿居然是这么心狠手辣,想想自己就是这样的角色,都是遗传基因惹的祸,就叹了口气,说:“好嘛,既是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常氏凑到女儿身边,轻声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您把宫中的贴身侍卫、跟班太监、使唤宫女们全部买通,绝口不承认高菩萨这档子事,谁要是泄漏了秘密,诛杀全家。那些上下奴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想到以后的江山社稷总归还是姓冯不姓元,这种厉害关系,奴才们心里清楚得很。想来,这些势利小人一定会替你守口如瓶的。您只要在皇帝面前演好戏,咬死不承认,就说是彭城公主为了报复冯氏家族,栽赃陷害皇后。况且,俗话说‘拿贼拿赃,捉奸捉双’,他皇帝老倌既没有把你和高菩萨捉奸在床,又没有抓住你和光头和尚在寺庙里偷情,仅凭彭城公主的一面之词,就怀疑皇后不贞,他拓跋宏又不是瓜娃子,那么喜欢戴绿帽子吗?再说,皇后偷情,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他皇帝老倌还不是脸上无光呀。你不要这个面子,皇帝可是要这个面子。他是皇帝,能不要这个面子吗。”

  看看,这世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一个老妈这样教育女儿,出的主意既馊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