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不安全？”冯烨问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犹豫。当然，这不过是做戏而已，既然已经打算同对方玩一玩了，那么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直接，否则只会令人起疑。
然而，冯烨的这句话，还是令肥懋愣了愣神。在他看来，自己刚才的那番话，不过是随口一说，其实心里并不以为对方就能上钩。他虽然还不清楚对方究竟是干哪一行的，更不知道对方来到河边是做什么的，但却十分相信对方不会这么简单。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游客，有这样的表现，那还可以理解，但此刻，肥懋的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的警觉，难道说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经意地再次瞟了眼前的胖子一眼，看上去，这丫就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宅男没有什么区别，看上去也完全是一幅人畜无害的模样，他实在有些不能把对方和向老大口中那个提到的‘危险分子’联系在一起。
原本，他不过是打算用那句话作为借口，起到一个开场白的作用，即使对方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兴趣，但只要开了口，那就好办了。他完全可以借此打蛇随棍上，男人嘛，总要有点爱好不是？尤其是出来混的，‘黄、赌、毒’你总得有一样喜欢吧？那种什么恶习都不沾的人？那是圣人吧？还能算是出来混的吗？所以，他心里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对方真对女人没有兴趣，那就继续提出可以带他去本地最好的场子玩几手。如果还不行，哪怕对方是要少量的货，自己也是能够帮忙联系联系门路的，最后，假如这些都不起作用，那信息总是需要的吧？而这，才是他肥懋的老本行。至于其它，诸如路上摸个包，扒个车什么的，那只能算是偶尔为之的一些小业务而已，话说肥老板的生意可是做得很大的。
当然，这些话，统统都只会是肥懋的说辞和借口，目的也只不过是要暂时把对方给稳住，随后只要找机会联系上向家兄弟，最后无论是悄悄把人给带过去，还是找个地方把他拖在这里，然后再让他们过来把人堵在屋里……这都能令自己一雪前耻。
可惜，这些后招他现在一条也没用上。
肥懋虽然说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将自己看穿，但却也没有太过于担心，毕竟这里是河边，他知道对方不过是一个外地人。在这里，还能翻得了天去不成？
想通了这点，肥懋嘿嘿一笑，“老板，看你说的，不是兄弟自夸，你可以随便打听打听，咱们这越南街，那是出了名的安全。做生意嘛，为的就是可持续性发展，是不是？咱们这可不会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别说仙人跳了，哪怕事后你只要说上一句：‘小妹的服务不好’，兄弟我就敢先把话放在这里，一毛钱都不收，这样，总该放心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喔？要是不满意，我可真不给钱啊。”冯烨伸出一根手指朝他指了指，笑着说道。
“放心，放心，包你满意，那咱们这就过去？”肥懋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虽然和忠厚老实完全联系不上，但却也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信任之感。
“走吧，希望不会太远。”冯烨也不吃了，说着就站了起来。
“不远不远，就前面那个市场楼上。”肥懋说着就掏出十块钱丢在了摊位上。
冯烨抬眼看了看，的确不远，估计连一百米都不到，于是点点头，两个人就这样一起迈步朝前走去。
街边那些小混混以及浓妆艳抹的女人们，有不少都注意到了这里，只不过他们看着冯烨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仿佛就是看着一只即将走进狼窝的肥羊。只有极个别的人显露出了几分的不屑，觉得肥猫这家伙现在是越混越差劲了，那个连他们都看不上眼的胖子，他居然也愿意下手？
虽然只有百米不到的距离，可一路上两个人也没有闲着。
冯烨现在又不急，他其实心中的打算也和肥猫差不多，毕竟这里是城市中心，做什么都不方便，如果是能去一个偏僻一点的地方，那自然是极好的。
至于说女人，他冯烨又不是色中饿鬼，也并不是出于下半身的考虑，虽然他这辈子玩过的女人也不少，但外国女人，却是没有经历过的，有些好奇那也是正常的。男人嘛，不都是这么一回事。冯烨不过是敢作敢当，敢于承认罢了，总比那些虚伪的人要好得多，对不对？表面上很多人，会严词拒绝，说什么诸如‘我有我的底线’之类的话，而转过身马上就会做着几乎同样的事情。
“你说的小妹真的是越南的？真的只有14岁？”冯烨有些怀疑地问道。
肥懋笑容可掬，“那还能有假？这个大家都知道的，不过年龄嘛，14岁是目前最小的，一般来说，14-25岁的都有。有好几百个在我们这里赚钱呢。一会老板你如果没看上，我就再给你换，一直换到你满意为止，放心吧。”
冯烨点点头，这样的做法，他过去也经历得多了，几年前他还在广东那边工作的时候，各种场子可没少去。（也因此工作了几年都没有存下钱来。）
“14岁也太小了一点吧？她是怎么过来的？”冯烨忍不住还是把心里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肥懋又是嘿嘿一笑，“还是那边的学生呢，还不是为了过来赚几个钱花花，有时候周末，或者晚上，又或是像今天这样逃课就过来了。”
冯烨有些无语，感情这里的人出国跟去菜市场没两样啊。无奈之下，冯烨又有些讪讪地问道，“这么小的人过来，你们就不担心出事？”
肥懋不以为然，“能出什么事？再说，14岁也不小了吧？在那边，很多这么大的女人都嫁人了，何况，人家这是自愿，又没有人强逼着她们出来做。另外，这里的盘子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无论是我们这边还是对面，有多少人是靠着这个行业在吃饭的。谁会吃力不讨好的来查问这些？一旦盘子被砸了，根本没有谁会领情不说，还有的是人跳出来拼命。对面那些家伙虽然咱们是瞧不上眼，可一旦惹到人了，那是真敢和你玩命的。”
“那他们的父母呢？难道也同意她们这么小就出来做这个？”冯烨仍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肥懋听得就笑，“这种事，谁都不可能给家里说吧？不过，事实上，只从她们变得有钱这一点上，想来她们家里也都够猜到她们在做什么。但一方不说，另一方也不去问，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去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对那边的人来说，能赚到钱就是本事！这和我们国内在看待这方面的态度和看法大不相同。所以说啊，我们也没必要用国内的习惯和传统去看待这个问题……嗯，这是意识形态的不同。新闻上不是常说嘛，要尊重其他国家和民族的习惯。嘿嘿嘿……”
冯烨听得有点无语，但仔细一想，人家这话又很有道理，面对其它国家时，还用国内的那一套去看待，显然是不对的。凭什么就觉得我们的那些认知才是正确的呢？
想了想后，冯烨又问道，“我想越南的法定结婚年龄不可能会低到14岁吧？”
肥懋摇头笑了笑，“法律上的确是不可能的，可法律不允许的事情多了去了，然而现实嘛，嘿嘿……可能在那些大城市里的确是要考虑个结婚年龄的。但别说对面了，就咱们国内，偏远一点的山区，谁会在乎那个年龄啊，根本就懒得去登记，话说结婚证不就是那么一张纸嘛，在乡下，说句难听点的，拿去擦屁股都嫌硬。实在不行了，大不了过上几年，小孩大了，要上户口了再去办个证不就行了，反正到那时年龄也差不多够了。像对面那里，有几个结了婚的人是真正有那证的？”
听到这里，冯烨也只有在心底暗自感叹一声。果然，读万卷书是不如行万里路的。在这个世界上，不同的地点，不同年龄层的人，就有着不同的活法。他感叹着，亏自己连千多年前的古代都去过了呢，居然还在拿国内大城市里普通人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来看待问题。
冯烨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还要在心里守着曾经的那一套思想，那又如何去体验这个偌大的世界呢？每个人都没有权利去对别人指手画脚，因为没有人能证明自己的思想才是正确的，即使那是大多数人千百年以来的想法。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有其独特的生存方式。对其他国家的人来说，这一点更是如此，如果今后自己还抱着国内的那一套想法不放，迟早是要贻笑大方的。
肥懋现在也多多少少感觉到了一点异样，假如说眼前这个胖子也是道上混的，那他就不该问出这些无知的问题，但此刻嘛，他却也懒得去多想，既然已经出手了，那这些细节方面倒也无所谓了，不管他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管他来到河边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想必很快就能搞清楚。因此，对于这些问题，他倒也没有藏着掖着，反正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很快，两个人就走进了市场大楼。
肥懋介绍说这里是河边最重要的边贸互市点。
冯烨放眼瞧去，这处市场看起来也颇大，一楼分出来了一间间小的商铺，和很多国内城市的批发市场大同小异，所不同的就是人流量看起来并不大。所卖的不过是一般的食品、小商品以及工艺品，不过晃眼一瞧，大多数都做工粗糙，假如是放在国内的话，恐怕是很难卖出去的吧？
跟随在肥懋身后走上二楼，这里就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整个二楼呈‘回’字型的布局，走道上随处可见一个个穿着极为暴露的年轻女子。而她们每个人身旁都有一间房门大开，粉色装潢的小房间。
冯烨闻了闻空气中传来的香水和脂粉味（很多小说中，通常在这里会加上‘劣质’二字，只不过冯烨完全是分辨出来的），忍不住就打了个喷嚏。看着这满场的莺莺燕燕，吊带装在这里已经是最为保守的穿着了，大部分是比基尼，还有不少是只穿着薄纱，里面再无其它，三点尽皆清晰可见。即使见惯了场面的冯烨也忍不住感到有点愕然。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假如只是面对一两个穿着得如此暴露的女人，男人指定就会大感性趣。然而，当眼睛里看到数十个这样女人的时候，就绝对很难再有那方面的想法了。说是审美疲劳也好，视觉麻木也罢，这些女人对冯烨来说，根本无法令他提起半点的性趣。
好吧，他本来今天也不是为了女人才来这里的，他是为了这个叫肥猫的男人过来的……呃，这么说好像也有点不对。嗯，自己是来长长见识的！冯烨如是想着。
看见两人上楼，这些原本还坐在那里玩手机的、嗑瓜子的、看小说的女人们都纷纷站起身围了上来。
刹那间，冯烨就被这些女人给围在了中间。有人动手挽住他的胳膊，有人不断用白花花的胸脯在他身上磨蹭着……
“帅哥，要我不？”
“老板……去我那里吧……”
“去我那里，去我那里……”
“猫哥，你都好久没来了……”也有人缠上了肥猫。
“去去去，所有人都给老子一边去。”肥懋不客气地把这群女人给打发了开去，一点也不在乎那一双双充满饥渴和幽怨的眼神。
“老板，这边请……”转过头，对上冯烨时，肥懋又立刻换上了笑脸。
好在冯烨也并非那些小说里的初哥，对于这样的场面除了在刚见到时微微有点讶异外，却也没有半点的惊慌。更何况，在上楼之前，他就已经通过空间把整个市场的情况尽收眼底，既然没有见到想象中的陷阱，那他也就不急于发作，还是看看肥猫这家伙接下来又会玩出什么花样好了。反正他今天下午也没事，回去早了也挺无聊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