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玩转穿越 > 第二百一十三章 死人

  树林边、溪水畔,一座枝叶做顶、粘土为墙的房屋就这么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屋前有用树枝围成的一个简易栅栏,圈出了一个小小的庭院。庭院的地上,放着一个一米直径的大簸箕,里面装着些谷米,假如走近一些,就能看出这些谷米大多都有些霉烂,想来,这间屋子的主人正是想用太阳爆嗮的方式来去除这里面的霉腐之气吧。

  栅栏之外十几米开外是一块小小的田地,估摸只在一两亩之间,没办法,这里的空地本来就不富裕。

  看成色,这座小屋是新建成的,无论是屋顶还是墙面,都带着些潮湿气。屋顶还稍微好一点,毕竟每天的阳光暴晒之下,即使原本铺的只是些青草和树叶,但现在看来,其中的水分也已经被蒸发干了。只是绿色的屋顶,虽然显得有些怪异,和大多数茅屋,用冬天的稻草为顶,大是不同,不过看上去倒也养眼。墙面上半部分的黏土已基本干透,不过下半部分却还是有些潮湿,这也让这座房屋呈现出来了三种颜色,顶部为绿色,中部是泥黄色,下面则是深褐色。

  屋前的那几亩田地明显也是新开垦出来的,不光是翻出来的泥土,就连地里种的东西也才刚刚出苗。也无论地里种的是什么东西,只看就这么一点点的土地面积,也知道不可能有多少的收获。

  顺着田地旁边的缓坡,可以一直绕到屋后。这段路上虽然没有树木,不过无论是土壤还是地质结构和环境都不适合耕种。缓坡并不高,到了屋后,只要站在这里就会明白为什么不能被算作是丘陵了,因为此地的高度也仅仅只比下方的小屋略高一点。站在这里,只需要轻轻一跳,肯定就可以落在下面的屋顶之上,至于那屋顶是不是能承受得了一个人的重量,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屋后的坡上,这里虽然也有一定的倾斜度,如果从这里再往上走,同样也会越走越高,但是坡度在这里已经变很小了,因此,如果开垦出来,倒也可以作为耕地。显然屋主也是这么考虑的,只要看看眼前已经被砍倒了一片,只剩下个树桩的林子,就可以看得出来,要不了多久,这里又将出现一块新的田地。

  只不过,屋主,看来已经永远等不到那一天了。

  李武男、冯烨和陈庭妮走到近前,出现在三人眼前的就是这么一个景象。

  屋前的栅栏边,地上躺着一个人,仰面朝天,双眼圆睁,似乎到死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头部一片血迹模糊,脸上混合着血水和泥土,再加上满脸不修边幅的胡渣,看起来也更显邋遢和落魄。除此之外,胸口的位置还有一个血洞,血迹把周围的衣服都浸成了暗紫色。

  几米之外,庭院里,屋前的地上还躺着另外一个人,如果靠近一点,就能看见这是个女人,同样的是表情僵硬,面容扭曲,身下有着一摊鲜血,不同的是她的脸上没有血污,身上也看不出来伤口。

  在李武男三人刚走过这块田地的时候,孙兴就已经迎了过来。楚珺却没有抬头,像是不知道李武男三个人已经过来了似的,她坐在不远处溪水边的青草上,曲着腿,把脑袋埋在了膝盖上,一动不动。至于严云农,他就坐在距离楚珺不远的地方,看着三个人过来,也只是朝着这边点了点头,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他同样也没有起身,继续就那么坐着。

  见到孙兴,陈庭妮就快步奔到了他的面前,紧张地问道,“孙兴哥,你没事吧?还有楚珺姐和严大哥呢?他们也都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虽然小妮子如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大堆的问题,但是她的这幅关心和紧张,任谁都看得出来不是假的。

  人本就是这样,无论在多么艰难的时刻,只要想到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念着,想着自己,还有人在关心着自己,就会充满了力量和温暖。

  孙兴自然也不例外,他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摇头道,“我们三个都还好,没有人受伤。”

  听他这么说了,陈庭妮才拍着小胸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转头对冯烨炸了眨眼。冯烨明白她的意思肯定是和自己那所谓的‘占卜术’有关,于是也还了她一个微笑,同时摇了摇头。两个人的这个小动作并没有被身边的李武男和孙兴发现,毕竟他们现在的心思放在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人身上。

  陈庭妮放下心的同时,越过孙兴,就走向了栅栏边躺着的那个男人。

  李武男看得眉头就是一皱,想了想之后,还是没有去阻止小妮子的动作,他朝着孙兴轻轻地问道,“老孙,这是怎么回事?”

  孙兴看着前面的陈庭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苦笑,什么也没说。

  李武男想了想又悄声问道,“这里现在安全吗?要不要先离开再说?”

  孙兴摇了摇头,“没事,先不用离开。”

  李武男眉头依然紧皱,不放心的向四周仔细看了看,见没有任何动静,这才点了点头。

  陈庭妮蹲下身,伸出小手在地上这人那睁着的眼前晃了晃,见没有任何反应,又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的鼻端试了试,发现已经没有呼吸了,她又拉起了对方的右手,用四只手指感应了一下脉搏,还是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之后,她才终于死了心,放下了手臂后,她又轻轻抬起了对方的脑袋,最后终于在脑后发现了一个伤口,由此看来,地上的那些血迹大部分都是从这里流出的。虽然被很多血污覆盖,也看不真切,但小妮子还是一眼可以看出这是被锐器直接刺穿了头盖骨。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枪伤,但是也能猜测出一二来,这样的伤口,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枪伤了吧?他脸上和地上的血迹中除了红色的血液,黄褐色的泥土之外,还有一丝丝白色的脑浆。

  虽然这人的身体还没有僵硬,但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对于每一个学医的人来说,看见一个生命的离去,心中总是会充满伤感,既是因为一个生命的流逝,也是为自己无法挽救这个生命而感到哀伤。

  陈庭妮不顾他脸上的血污,轻轻地为他合上了双眼,然后站起身向庭院里另外一个人走去。

  同样的一番检查之后,确定了对方也已经死亡。翻过了她的身体,就看见背上已经浸染上了大片的血污,其中后心上血迹最多,拨开了她衣服上沾着的泥土后,终于在背心上发现了一个洞口,虽然这个伤口被压在身下这么久了,血迹已经开始凝固,但随着她的翻动,又有一些血液冒了出来。

  把眼前的这具尸体放平之后,陈庭妮没有起身,她蹲在地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之人,久久的无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这里有茂密的森林,翠绿的树枝,清澈的溪流……随着微风吹拂,屋前的树枝以及屋顶的草叶都随风舞动,再加上鸟儿的鸣叫,溪水里游动着的鱼儿,这里原本应该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然而,此刻,因为地上的两具尸体,一切都不同了。

  陈庭妮没有动,楚珺和严云农没有动,孙兴和李武男同样也没有动,就连冯烨这时候也收起了他的那份玩世不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一个小时,又仿佛只有几分钟。

  这时候屋里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这声音虽小,但在这个分外安静的环境中还是立刻就引起了陈庭妮的注意。

  她站起身就向屋里走去。

  “等一下。”孙兴见此也顾不得其它,几步就奔了过去。

  可他毕竟离的距离比陈庭妮远了一点,等他过来的时候,陈庭妮已经走进了屋里。

  屋里的布置很是简单。因为没有窗户,所以里边显得有些黑,不过屋顶的草木遮盖的并不严密,阳光从一些缝隙间透过,点点光影映射在同样湿湿的泥土地面之上。

  虽然现在日头已经偏西,而这座小屋的门又是向东而开的,阳光并不能从大门照进屋内,但凭借屋顶洒下的点点光影依稀还是可以看见,屋里除了一张大大的木床之外,还有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桌子旁边的是两条长条形的凳子。

  令人意外的是无论是木床,还是木桌椅,虽然简陋,但和这间房屋的房梁以及木门一样,都呈现出白色的木纹,显得很新,似乎还透出一股松木香味。想来,这是屋主人自己用屋后砍伐的木材刚做出来不久吧。

  桌子上有个黑漆漆的碗,一个已经看不出来颜色的大陶罐。木床上有一些被褥之类的东西,黑黑的,不过这里光线照射不到,因此也看不出来那被褥是什么制品,更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但想来应该不会是有棉花那种高级货吧?何况现在这个季节应该也用不上。至于枕头同样是用木头做的,由此也能看出屋主的心灵手巧和在木工上的造诣。

  床边有一口大大的木箱,和木床以及桌椅一样,新新的,上面还放着一把木梳。

  在大床的对面,屋子的一角,放有一块木板。木板不大,大概二十来厘米宽,两米左右的长度。木板上面摆放着一些怪模怪样的东西,陈庭妮也认不出那些究竟是什么,何况她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这个上面。

  她左右环视了一眼,整个房间就一目了然。

  在正对门的墙边地上,有一个小小的人影,被绑成了一团。刚才她听见的声响,就是从这个人那被堵住的嘴里发出来的。见有人出现在了房门口,那个人停止了挣扎扭动,转过头看了过来。虽然以屋里的黑暗,陈庭妮并不能看清对方的表情,但她却可以看见对方的眼睛很亮。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啊?陈庭妮敢发誓自己这一生中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或许,这就是仇视和仇恨吧。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让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时候,孙兴走了进来。

  二话不说,他就把小妮子给拉了出去。

  “孙兴哥,我要去看看里面那个人,他还没死……”陈婷妮挣扎着想要挣开孙兴的手。

  “他没事,我们只是把他给控制住了,先不要说这个……”

  听孙兴这么说了,陈庭妮愣了愣,也停止了挣扎。

  出了栅栏之后,见冯烨和李武男已经在溪边坐着的楚珺和严云农身边坐下,于是就拉着小妮子也一起走了过去。

  到了这里,孙兴才放开了手。“你先洗洗手上的血迹吧,然后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陈庭妮被孙兴一路拖过来,如果是平时肯定会有些不高兴,不过眼前发生的这些,已经让她无心再去想别的。

  低头看去,只见孙兴那原本已经止了血的伤口现在又崩开了,血虽然现在已经没怎么流了,但伤口毕竟没有止住。而且那些顺着小腿流下的一道道血痕已经干了,凝固在腿上,像一条条蜈蚣爬在那里,看起来也有些恐怖。

  “刚才问你,你还说没有人受伤……我知道这是中午下山时摔的那个伤口,不是在这里弄伤的……我当时就说过要给你包扎上,可你就是不听……”小妮子虽然嘴里不断地抱怨着,不过还是蹲下身,俯身在溪水里洗起了手,虽然在她使劲的揉搓之后,血迹已经是洗掉了,不过没有肥皂,总觉得没有洗干净,当然,这也是心里作用使然。

  孙兴这时候也坐在溪边,脱掉了鞋子,把脚伸进了水里,先是抠掉了腿上那干掉的血痂,然后才小心地清洗起伤口周围的血迹来。

  接下来,小妮子又几乎重复了中午的步骤……很显然,孙兴又一次受到了酒精的洗礼。这次可没有楚珺在旁边安慰着他,疼的他龇牙咧嘴。

  上了云南白药之后,陈庭妮看了看他的伤口,然后挑选出一片只比伤口略大的纱布,再撕下两段医用胶布,把纱布在伤口上粘好,就算完事,倒也简单。

  在这过程中,楚珺仍然保持着埋头在膝盖的动作,一动不动。如果不知道的,或许还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呢。

  此时,除了楚珺是面向溪水之外,其它的五个人都围坐在了一起。

  李武男朝楚珺努了努嘴,然后问起了孙兴,“她是怎么回事?还有,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