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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封禅台,起剑典(为月亮盟主加更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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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也是苏留,先破了余沧海的青城武功,再以雄浑气势,悍然出手震慑住了气焰喧嚣不可一世嵩山派的几大太保。

  想来那大嵩阳手费彬与托塔手丁勉诸人的尸骨早已寒了。

  但是那一日的情形,每每想起来,便叫林平之的心都要蹦出了胸腔也似,也叫他浑身的血,都沸腾燃热了起来。

  这本就是他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里脑海里时时浮现在脑海里的画面。

  今日也是一如往昔只是不再狼狈的林平之抬头微笑,轻声呢喃了一句只有他自己懂的话,“大丈夫,当如是。”

  高台之下的千数群雄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便只见得江湖新贵紫杀剑堂的紫杀剑主跪倒叩拜于地,他心里的震骇,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述了。

  这堂堂江湖里炙手可热的新贵紫杀剑主,素来杀气严霸,余沧海这松风观一门上下,一人提剑,说杀,便杀了个绝。

  但是在苏留面前,这个紫衣剑客便跟一个半大的孩子也没什么两样,虽然看起来苏留的岁数也大不到哪里去,但是众人都已经自动的忽视了这一点了。

  群雄皆惊,只怕这君子剑岳不群心里便是郁郁惴惴了,林平之的这一剑,他又如何会陌生?

  三年的苦功,朝夕日夜的苦练,足以叫他熟知辟邪剑法里的每一个细微变化提速,行气路数的节窍奥妙,当然,最让他熟悉的却是林平之爆发之时的那一抹淡紫色光影,萦绕他的身周。

  不是紫霞神功,哪里还有别的功法能相似如此?岳不群当真是心中苦楚,不可与外人说。

  便在此时,高座之上的苏留终于也睁开了双目,淡然道;“你很不错,但是你还是不该做这个决定的。”

  “虽是不该,但是我终究是能为苏师做一些什么。我心中无悔!”

  林平之身子一震,颤声道:“苏师,我只凭手中三尺长剑,斩尽了仇敌。已经是一偿夙愿,以后我便是苏师手里的剑了,若有人要出手对付苏师,必须得问过我的剑答应不答应。”

  他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已是包含了无限的信心。却不是对苏留说的,而是对这高台之下数千豪雄说的。

  紫杀剑主虽然新近崛起,但是他说话一向算话,说过了要总揽福建周遭数省的江湖势力,他便凭手中剑做到了,剑下冤魂可不有数十之众,他亦曾经说过,要一剑斩落了松风观主余沧海项上人头,结果呢,数月之后。一剑轻起,由南至西川,紫衣上青城,枭首松风观一门上下。

  可不有百多人!余沧海本身也不是什么庸手,却给他领着紫杀剑堂的新锐们一夜之间便屠戮殆尽了。

  今日谁若要与苏留作对,只怕是要掂量掂量了,要面对的可不止泰山派了,还有这一把不知何时就要落在自己脖颈之间的锐极长剑。

  台下群豪想到那一剑光寒,剑光或如流星曳尾,连一眨眼的时间都不过。立杀青海一枭于当地,俱都是身子一寒,场面一时便沉寂了下来。

  人群里一个绿衫的少女激动的眼睛里都要冒出了小星星,但是正当她要高叫出声的时候。有人捂住了她的嘴,这个人当然是她身边的那个倾城冰冷的黑衣冷血杀手,纤手冰冷细腻,容旁人不知,苏留却晓得其中之妙处,她相貌冰冷。便连笑也是冰冷的,但是其中冷媚,他人不知,苏留也懂。

  所以她便是细雨,苏留一个人的细雨。

  曲非烟灵秀的眸子里已经略带了一些恼怒,细雨居然横了一根葱白的纤指在唇边,淡笑着对曲非烟道,“嘘。”

  她显有这样的具有人情味也生气的举动,曲非烟好像很听她的话,什么也不说了。

  岳不群眼神阴郁,微抚颔下半尺长髯,道;“这本是我们五岳家事,有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丐帮解帮主与天下群雄来共同见证,紫杀剑主你既然是泰山掌门苏先生的弟子,可是要出手代表泰山派么?”

  林平之淡淡一笑,道:“苏师有言在先,不曾收我入门墙,但是我却将他当做我唯一的师父了。”

  华山派人丛中有一人大步出列,大声道:“要当这个五岳掌教,其实也容易简单的很,非得要技压群雄,叫五岳诸派都心服口服,无话可说。成某人纵观这五岳之中,只怕也只有我华山的岳掌门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了。”

  确实,江湖之事,本就该用拳头说话。这也是江湖之中不成文却隐然存在的一条规则。

  群雄之中议论纷纷,一片嘈乱之中,便有人认出了此人,失声叫道:“竟然是华山派当年剑宗的高手成不忧。”

  成不忧虽号不忧,却也是有许多忧心之事的,这剑宗一脉的气运,便都搭在了他与封不平的身上,身为华山剑宗的扛鼎之人,他的剑术造诣确实也有叫人失声的资本。

  “此言差矣!”

  嵩山派里一个老头却起身大声呼喝;“岳先生虽然是翩翩君子,也是当世人杰,但是这五岳掌门人的位置,还非得原先的五岳盟主来坐不可,五派之中,也只有左掌门他老人家有这个资格,可说是名正言顺也顺理成章。”

  华山派成不忧身边的一短须汉子大笑道:“大阴阳手乐厚,你当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我华山奇骏之处,我门内岳掌门的剑法已经不是世上的该有的剑法了,一剑便折服了封某人,他做不得得五岳派掌门,难道是你左盟主做得?”

  左冷禅原先心里颇为受用,听见封不平刺耳一语,眼角却抽了一下,冷笑道:“封不平封兄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华山气宗何时与剑宗达成了共解,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他口中说的平淡情切恭祝之语,其实心里却蕴含了说不出的恨意与滔天杀意,这封不平与成不忧,乃是他派出去主持刺杀华山秘密行动的头领,与恒山、泰山两边一起行动,三管齐下,此时恒山泰山却好好的在这里,想来只有计划失败一个解释了。

  人家是一石二鸟,他倒好,苦心布局,三石一鸟也不可得!

  气杀人也!

  “不错!”

  封不平拱手笑道:“想我华山剑宗气宗相争,死伤无算,我辈心性不高,胸怀不阔,只好负气出走,归隐于山林,修身养性,日前心下不忿,回转华山向岳兄讨教,竟连岳掌门半剑也接不下来。”

  成不忧叹道:“的确如此,我们两人合力出手,却只接下掌门留了手的一剑,至此某等才心服口服,更知道剑气两说,实是笑话,只有岳兄的君子品行之高洁仁义,如高山流水,胸怀壮阔,武功造诣之深厚,亦如浩瀚江潮。已经不是我所能揣度了的。这五岳派的掌门,成某也只服气岳先生。”

  这阿谀之词,在这两人口中便仿佛不要钱一般,疯狂吹捧岳不群,给他造势,华山弟子一齐喝彩叫好,连群豪里的不少人都开始大叫:

  “君子剑做得五岳派掌门!”

  “君子剑做得五岳派掌门!”

  苏留淡淡一笑,目光转动,岳不群自己却是一副岿然不动潸然动容之象,倒也真有几分众望所归的意思。

  “高山流水,浩瀚江湖,嘿嘿。”

  左冷禅脸上肌肉冷冷颤动,极其艰难的压制住心头怒气,转头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两位是正道魁首,请问意下如何?”

  他有心卖弄武功,这一声震荡如云中之雷炸响,整个山巅全是回响“意下如何”“意下如何”。

  乍闻此声,群雄叫声一滞,方证大师白眉却是一轩,与武当派的掌门冲虚道长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皱眉,沉吟不语。

  天门道长站在苏留下首,肃然道:“五岳掌门既然要带领诸派共抗魔教,不但人品要好,武功更是要超胜群雄之人才可胜任。”

  苏留大笑着站起身来,道:“不知诸位知也不知,昔年华山之巅,有五位绝顶高手论武比剑,分天下五绝,今日在泰山日观峰之巅,云气渺渺也不输了华山绝顶,咱们五岳剑派,既然带了一个剑字,无如五派各出几剑,分个胜负,也叫天下群豪看个分明。”

  苏留深知此时的这数千人里,只有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两人是下棋的棋手,操执天下正道之牛耳,已然数十年,根深蒂固不可动摇。其余诸人,号称群豪,其实就是围观群众,不过是碌碌之辈,看热闹才是本质,在这种情况下,必然是人云亦云,没什么主见。

  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两人深深的看了苏留一眼,眼皮微垂,计较其中的得失,台下数千双眼睛就盯着他们两人。

  苏留直接抛出了一个叫人莫名其妙的动作,挥袖道;“起剑典!”

  “剑典!?”

  “剑典是什么?”

  一时之间,不知道有多少豪雄在丝丝窃语,根本没有人知道苏留口中的剑典是什么。

  天柏道人亲自抬了一方大紫檀雕螭长案上。

  那一卷封黄书帛,便静静的置于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