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酒吧要打烊了,梁羴和陈玲一眨眼的功夫就没有了踪影。【】看样子,今晚,梁羴心愿达成,明晚,他不必再来了。

  魏军看着沙发上的人,有些犹豫。想想,他俯下身,最起码,他得叫醒她,不知道她酒醒了没有?即使要睡,也该换个地方。他还没开口说话,忽然间,就有人狂风般地冲进门来了,再狂风般地把他搡到了一边。

  他刚看清进来的是个短头发,圆圆脸,二十几岁的女孩,对方就乱七八糟的叫嚷起来,“沈静,我找你一个晚上了,怎么你手机没开机么?你怎么跑到这个房间了?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你不是吧!你怎么喝多了?谁让你喝这么多的?”说着,那女孩充满敌意地上下打量着魏军,眼里毫不掩饰她的那份坏印象,“你看你,”她再把脸转过去,唯恐避之不及地架起那个沈静,“怎么,你会喝的这么多呢?当心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呢!你真傻啊你!不就是失恋么?至于么?”

  那个沈静被短发女孩这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给吵醒了,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干嘛你?”她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叽咕,“你拉我干嘛?喂喂,别扯我的头发啊。干嘛走的这么快?”

  她们推推搡搡,嘀嘀咕咕,旁若无人,两人很快就没了影子,那个沈静至始至终没有回头。

  房间空荡荡的了,有服务生过来收拾残局,看着魏军站在那儿,看着桌上的东西,再看看他,征求他的意见,“你,你还需要么?”

  魏军这才回过神来。妈的,合着他一晚上,都在做傻帽来着?他瞪着那个服务生,服务生也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对视着,

  他忽的咬咬牙,抓起茶几上烟盒走抬腿就走。早知道,真应该当时就把她衣服扒了,总好过什么都没捞着,而且,她的电话,干什么的,住处都一无所知,这么一想,更加觉得自己整个晚上就像是一个十三点,还不及梁羴呢!

  他走出酒吧,站在街头迎着风,头有些晕沉,酒意这时候也往上涌,看样子,车是不能开了。酒吧外面,车辆已经不多,那些一早停在酒吧门前的出租车也已经没了影子,天知道,那两人喝了酒,怎么会一转眼的功夫就没了影子?

  这边,沈洁两人上了路边停着的面包车。

  看她上车,王帅拿下耳麦说,“梁羴和一个女的上了一辆出租车,车号xxxxx,朝着金阳酒店方向开过去,应该回他住的地方了。”

  沈洁拿了一杯矿泉水,拧开盖子,连喝了两口。压下嘴里酒味,撩开窗帘,望着对面站在酒吧门口的人,“这个梁羴实在不像是个藏着事的,整晚上,他除了和陈玲腻歪之外,和魏军两人就没说几句话。两个大男人连续好几个晚上呆在一起,说的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不腻么?”

  胡洋也往外看,嘴里嘀咕,“姐,他刚刚想占你便宜来着。“她想想,忽然咧嘴一乐,“沈姐,你这么着主动出击,万一,他真的就看上你了,吃进嘴巴就死不吐口怎么办?这人长的不错,如果他成功策反你,拉你过去做个压寨夫人,警队可就损失了一个精英。”

  沈洁脸竟热了,瞟了窗外那边一眼,嘴里笑骂道,“贫了一路了,再贫,我掐死你。”

  “沈姐,”王帅也望向窗外:“这次不同你扮个公关小姐那么简单,要是被他看出你的问题,你可就真的危险了,真要出了事,我们人在外面,到时候,什么忙都帮不上你。”

  “如果他们真找人出的货,这个梁羴就是最好的人选,我就不信看不出他的问题。二十四小时监控梁羴和魏军的手机。”她对着车窗外看过去。望着对面马路,那人还没有走,站在那正在打电话。

  即使是夜色之中,他就那么站在那儿,也是显眼的,出类拔萃的。有着如此一个身家长相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问题”?。

  她心里叹息着。层层雾霾打过来,罩着玻璃窗,她又喝了两口水,水的凉意冲上脑子,她深思地望着前方。夜色阑珊,有霓虹灯诡异的光芒透过玻璃窗打在她的脸上。刚刚在酒吧里,对方没有趁着她喝醉占她便宜,也没有让梁羴轻薄她,倒是有些令她意外,也就是,对方还不算是她想象般的那么罪大恶极。

  不,她抗拒地甩开了这个念头,不能再以貌取人。

  她又往那边深望了一眼。再喝了一口,吸了口气,“开车吧!”她说。王帅发动引擎,车子于是踩着夜幕,往前方直冲过去。前方有一段路,不知多远,但是,一定不好走。她想。

  晚饭的时候,魏军把车开回家。

  推开客厅的门,魏家的保姆阿兰和阿紫正在布置餐桌,准备晚餐,看见他,均脸色一喜,“军哥,你回来了,叔叔可是等了你半天了。”阿兰说:“正好我们做了你喜欢吃的胡椒蟹和啤酒鸭。”

  阿紫也赶紧说:“还有军哥喜欢吃的白切鸡呢!”

  魏莹从楼上正好一步一步下来,脸色相当难看,撅着嘴,“我就奇了怪了,你们两个,是伺候我们一家人的,怎么不见的你们对其他人这么好过?还白切鸡?”她轻蔑地哼哼,没好气地说:“那有什么好吃的?一股血腥味,拖到嘴里,都会有血丝流出来,恶心的要死!”

  魏军扫了她一眼,手里的东西被阿兰接过去,去解衣服领扣,“谁惹着我们家大小姐了?我怎么就闻不到血腥味?倒是硫磺味扬的满屋子都是。”

  魏莹白了白他,懒洋洋地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百无聊赖地对着电视机拨了两下,就无聊地扔到了茶几上,嘴里嘟囔着,“连节目都这么难看。”

  魏军往楼上看了一眼,“你们家那二十四孝呢!这会儿哪去了?该来伺候我们家大小姐用膳啊!”

  “谁知道?”魏莹撅起嘴角,愤愤不平地,“一个下午了,电话都关着机,真讨厌,真讨厌。”

  “这可稀奇,”魏军说:“等会怎么罚他让我瞧瞧,我看,姓陈的有多大耐力。”

  魏达成携着妻子张萍从外面花园进到客厅来。已过知天命的魏达成精神矍铄,说话中气十足,依然有股子年轻人的利落劲头,“几天不着家,一着家就撺掇你妹,想看笑话?怎么这么大的瘾呢?”

  “是啊,”张萍说。看着魏军微笑起来,半嗔半怪地,“瞧瞧,又是好几天都不回来,真真是家里成了旅馆了。人人都说,女大不中留,我们家这倒反了,儿子成天不见人,好歹,家里还有其他的人呢!要不然,你非得把我们两个老的都晒干了不可。”

  魏军直接过去揽住魏达成的肩膀。父子俩个一起往餐厅那边过去,“爸,别说我不惦记你啊!”他嬉皮笑脸地,“你现在出来进去都有人伺候着,我回来了,他们哪有机会表现?”他四下找人,“你那个儿子呢?还有那上门女婿呢!没理由啊!”

  “怎么说话呢!”魏达成蹙起眉头,瞅瞅他,板着脸,“说话总是这么吊儿郎当的。”他清清嗓子,本来想责备几句,弄点父亲的威严出来,但到底,看着儿子那模样,说出的话还是和气的,“怎么平时都神清气爽的,今个儿灰头土脸的,昨个儿又没睡好?”他刚缓和的脸色即刻又绷紧了些,“这点,你真的跟世通和建生学学。”说完这两句,便也四下找人:“怎么世通和建生还都没回来呢!”

  “莹莹,”张萍瞄了一眼他们父子两个的背影,催促魏莹,“赶紧给那两个打个电话,看看两个人都走到哪了?好不容易,今天大家能吃个团圆饭,怎么,他们反倒落了后了?”

  魏莹嘴撅的更高,极不情愿地往沙发里缩过去,“我不打,干嘛要我打?”

  张萍心里恨得牙痒痒,“不就是没打通电话么?等会你问问他干什么去了不就完了么?在这生什么闷气?”

  魏莹不理她,也不到餐桌上去吃饭,坐在那儿气呼呼地吐着气。

  餐厅很大,装修的富丽堂皇,连着客厅,用地台的高度和客厅区别开来。这会儿,一张长条桌子,摆满了一桌子的菜。

  魏达成在主位上坐下来,“瞧瞧,今天都是你爱吃的。这汤,你阿姨煲了一个下午了,手艺没话说。”他等着阿兰把汤盛好,示意儿子,“看看,怎么样?”

  张萍跟着过来,又和风细雨地微笑起来,“这个汤,我熬了两个钟头呢!你们爷俩尝尝怎么样?”

  魏军喝两口,笑了笑,“阿姨拿手的岂止是汤,哪样不行?”

  张萍深看了他一眼,笑容依然停留在脸上,“阿姨的汤好喝,没见你回来喝几次?就为了给你选鸭子,我可是在菜市场被熏了足足一个小时呢!”

  魏军说:“那我回头把这骨头渣都啃了,一点都不剩。”

  张萍嗔道,“瞧瞧你说的,哪能让你啃骨头,你是我们全家的宠儿,还不把好的肉留给你吃?骨头谁爱啃谁啃去。”

  魏军这会儿抬起头来迎着张萍的目光,笑容仍然漾在他的眼角眉梢,“阿姨,这你就外行了,其实贴着骨头的肉最好吃,那些胸脯肉,大腿肉,其实倒是腻得慌。”他说完,兴致不减地招呼阿兰,“开瓶花雕,我今个儿陪老爷子喝两杯,巴结巴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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