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为了出道,也拦不了你的路,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还有,你要是还想在东舟待下去,donnie的事就不要乱嚼舌头。”

  “是,老师。”

  凌霄跟着段兴言又重新回到顶层,她对这儿印象确实不怎么好,那天就是在这儿段兴言60万拿了自己以后所有产业的5%,只是那时谁又会想到,如今两人的关系连她自己都觉得玄幻。

  洗完澡出来就发现空调被关了,段兴言坐在沙发里拍了拍边上的地儿,凌霄刚走过去就被他一把拉到了自己腿上,伸手接了毛巾过来。

  这坐姿让凌霄觉得很是别扭,刚想站起来又被他一把按下,“段……”

  “别动。”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把头发给她擦干,也不顾凌霄弄得他满身是水。

  “今天怎么样?”知道她这么坐着不适应,但段兴言却并不打算让她下去,索性上来就岔了话题。

  “就那样呗,可是为什么还让我学男步啊?”

  段兴言看了她一眼,手上继续,头发不一会儿就已经是半干,相当凌乱,“彬彬叫你什么。”

  “哥,哥啊……你是说我以后就以男人的样子出席这样的场合?”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凌霄不再说话,确实,从让彬彬喊自己哥哥那天起她便选择了这条道,怕苦,怕受欺负,怕受到更多歧视,甚至,怕被玩弄……和段兴言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凌霄甚至都快忘了自己在社会上是希望让大家把她男人来看,可是“可是,如果谁会去一查不就知道了,我这样会不会让人觉得不诚信?”

  “又钻牛角尖了。”段兴言把毛巾放到一边,一跟指头刮了下凌霄的鼻尖,“你就是你,不管男装女装,别人看的是你的能力和潜力,而不是性别。”

  “所以我要扮男人?”

  段兴言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很遥远,仿佛洞穿人心一般,“你要办成什么我不会拦你,但是这一次,凌霄,你必须穿男装,除非你想做司家内定的媳妇。”

  “啊?”

  “凌霄,你想嫁给司南珏么?”段兴言就着现在的姿势抱住她,手正卡在凌霄腰上,目光倒是很随意。

  有了很长时间的停顿。

  凌霄这一次反应出奇的慢,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过来他到底是怎么转到这方面去的,忽得就觉得腰间一紧,被卡得有些疼,这才回过神来。

  “不是,什么叫我不穿男装就是什么媳妇啊?我穿成什么样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段兴言手指松开,声音淡淡的,却仿佛带了一种魔力,让凌霄不得不信,“今晚你就明白了。”

  “你这人怎么每次说话都说一半啊。”

  “这是你的路,你要自己走。”段兴言笑笑帮她把皱起的眉心展平,“这回就男装好了,要是穿礼服……”说着便在她胸前扫了一圈,目光掠过,极慢。

  凌霄被他看得有点儿不自在,明明是穿着衣服,却仍然觉得已被他看穿,忙伸手挡了他的眼,“我知道我撑不起来行了吧,你不说出来会憋死啊。”

  段兴言这才低低笑出来,唇形扬起的弧度相当漂亮。

  “,donnie”门边忽然想起声惊呼,话音刚落便见一道身影快速冲了过来,一根指头正指着两人,面部表情极为夸张。

  “你,你——你跟我说不喜欢男人的”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极为随意的一件荷叶边大褶衬衫,水洗白的低腰牛仔裤,正是介于成人与少年的身材,银与牛皮相绕的链子系着包斜跨在腰上,腰线单薄且漂亮。此时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双杏眼瞪得老大,里面翻起一大层水雾,看得人直觉心疼。

  东舟的整个顶层都是私人空间,纵使高层也很少会有人被允许上来,这人却可以大大方方的闯入,甚至不用敲门,凌霄一下子就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像是发现了什么奸情似的,睁着眼睛来回去看两人,越看越觉得可能。

  “瞎想什么呢。”段兴言被她这表情弄得有些无奈,“这是我专属造型师,向清决,他上来给你挑衣服。”

  “donnie,这个浑身没二两肉的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凌霄脑袋里咔哒一声,眼睛刷就亮了。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等等,你不是男人?”向清决围着两人走了半圈,脸上的表情变了三回,精彩的像涂抹板。

  “谁跟你说我是男人了。”凌霄从段兴言腿上下来,见向清决表情是在好玩,便当着他的面抱着段兴言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响声极大,然后略带挑衅的看了他一眼,小孩子脾性一时间显露无疑。

  “你就选了这么个前不凸后不翘的?”向清决更是个不肯服输的,几乎是一下子就找准了凌霄最大的弱点,一点儿也不给面子。

  “我前不凸后不翘怎么了?我还小,我的胸小是暂时的,你的性别却是永久的。”凌霄这时候已经可以基本确定,面前这人是个gay,而且绝对是被压的那个,顿时满眼星星。

  向清决一下子扯烂了边上的一盆植物,不一会儿,却反倒扭曲的蛋定下来,“以我专业的眼光来看,你的,也是永久的。”说完便极为妖孽的笑了起来。

  刚被段兴言鄙视了一回不算又要被给不相干的鄙视,凌霄一下子就怒了,双手叉着腰非要跟他说出个一二三四来,“你丫一傲娇小受不好好钻研你的同志大业哪儿那么多闲工夫对着老娘的****说三道四”

  段兴言扶额。

  这世上目前有三件事可以令凌霄炸毛。

  一是钱,二是段兴言时不时的靠近,而再者,就是她自己的身材。

  作为一个女孩子,不管你多大年纪,经历了多少事,想来都是会对自己的身材在意的,而向清决却恰好好死不活的在她这伤口上又撒了把盐,凌霄顿时气得直哆嗦。

  “我就是胸小怎么了?我就爱这样的****,轻巧便携,不累赘不拖累,还远离地球引力作用,没有下垂的风险”

  段兴言一把抱住她,一边给她顺毛,觉得这孩子已经开始语无伦次。“好了,不闹了……”

  凌霄一转头就又去瞪他,“明明是他先惹我的”

  “是他不对,”段兴言眼角有了隐隐笑意,这才回眼去看向清决,“joy,你助理呢?”

  向清决眼角对着凌霄就是挑衅的深扬,半长不短的头发被随意笼在脑后,举手投足都是一股子风情,“正在备衣服,donnie,我今儿一定要给这个小鬼做造型?”

  “谁稀罕你帮忙”凌霄皱眉。

  “谁稀罕帮你忙”向清决挑眉。

  “joy。”段兴言即使打住了两人又要开拨的剑拔弩张,语气里暗含警告,“你去把东西拿上来。”

  “可是那不是人家分内……好了好了,去就是了……”

  凌霄被这语气弄出一身鸡皮疙瘩,整天对这个这么娘的造型师,段兴言怎么受得了?

  “还真生气了?”等向清决出去以后段兴言才开口,眉眼间带了点儿细微的戏谑。“这样就受不了了,那以后可怎么办。”

  凌霄一时间没琢磨过来这个‘以后’指的是什么,但对向清决的印象却是着实的不好,“哎,他是不是对你特……有意思?”一边说着,拇指和食指还不断摩挲,眼睛眯着跟要打听八卦似的。

  段兴言并未放过她一丝情绪,但听到这么问也不禁莞尔,伸手便捏了捏凌霄鼻尖,“怎么,吃醋了?”

  凌霄无声无息的看了他两眼,很快便移了眼,鼻中跟着重重嗤了一声,段兴言再次低笑出来。

  向清决很快便又上来,倒不是多讨厌凌霄,只是这孩子毕竟是段兴言首次带上来的,他身边跟着熟悉他性子的说不好奇那绝对是假的,而自己对段兴言的心思圈子里尽人皆知,只是那厮的手段,自己还未得逞便早早被残酷的扼杀在摇篮里,是极为残酷……向清决绝不会不识好歹的去惹他第二次,于是凌霄便成了自己消遣的替代品。

  看着凌霄时不时炸两下毛,然后段**oss无可奈何的去哄,怎能心情不爽?

  向清决吹着口哨打着碎步转圈,锵锵恰巧在门前停了步子,拍子打的极富节奏,身后跟着两个助理,分别拿了衣服和自己的化妆包,规规矩矩跟在后面。

  “开始吧,抓紧时间。”段兴言把凌霄从腿上放下来,把凌霄全权交给了向清决的助理,自己坐回沙发看着她再也不发一言。

  幸而画的是男妆,除了鼻梁和脸型稍作休整,要上妆的部分并不是很多,一拿起刷子向清决刚才的不着调就收起了十分,两人极为罕见的没有拌嘴。

  上妆很快,凌霄睁开眼,镜子里的人和自己并没有太大区别,却也好像有了些不一样,仿佛面部线条更为凌厉了一些,眼窝处被画出了些深度,立体感更强。头发被定了型,甚至刘海处理后直接被定型竖起后靠,露出光洁的额头。而这些总体加起来的效果便是,凌霄觉得自己更像男人了。

  向清决给她挑了套略显中性的衣服,衬衣,领带,唯独外套被换做了中衣马甲,设计很独特又很大气,却并未让人觉得着那样的场合穿成这样会显得随意,凌霄在镜子里转了圈,皮鞋踩在砖面上啪嗒作响,一个漂亮的转身,正对上段兴言的眼睛。

  “如何?”

  段兴言上前替她把细节处整好,不无否认,凌霄刚才的笑意晃到了他的眼。

  “很合身,宜男宜女。”

  向清决工作完成又开始毒蛇,“是啊,连胸都不用裹……”

  “我又不是草船”凌霄一眼甩过去,坚决不理会他的挑衅。

  这话一出果然向清决跟着就问了下去,“什么意思?”

  “你的‘贱’不用乱往我这儿发……”

  向清决话没问完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俩助理跟着就笑了出来。

  段兴言等凌霄出够了气这才笑着带她下去,俩人走的是专用电梯,出了电梯口便是专用的通道,偌大的通道里几乎看不到一个闲人,段兴言在东舟的权利可谓出奇的大。

  两人进了地下停车场,凌霄围着眼前这款绝不低调的加长车有些不明所以,“我记得你所有的车都是宾利的,今儿怎么换了?”

  “这不是给你充门面吗……”段兴言笑着替她把车门打开,一只手垫在车顶,笑容极为绅士。“请吧……”

  凌霄忽然就有些紧张起来。

  “你真的不跟我一块儿去?”

  “傻丫头,我今晚有个。”段兴言一只手攥上她的,发动车子。

  有些事,就是需要自己去面对,别人谁都无法替代,比如,成长。

  凌霄不再说话,那只手始终覆在自己手背上,带着他一如既往偏低的体温,无声无息的力量。

  车子刚刚开出,一道闪光便咔哒响起,一人从后面冲出来对着车子猛拍。段兴言眼角闪过略微不快。

  那记者跟着车子跑了一段这才停下,一张张翻看着自己的照片,笑得满脸褶皱,只是笑容还来不及绽开便已经发现自己被几个大汉挡了去路,显然是段兴言在暗处的保镖,汗跟着就滑了下来。

  相机被彻底毁了的时候车子已经驶上高速,这会儿已经有六点,太阳依旧很毒,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车子里的冷气开得有些大,却依旧压不下她越来越烦躁的心。

  车子慢慢驶上盘山公路,前前后后隐隐可以看见不少顶尖的私家车,皆是奔着一个方向,由此也可看出此次生日宴的规模。

  凌霄,没事,再怎么的大人物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只不过数量多了一些罢了,没事,别这么不中用。凌霄一边安慰自己,攥着段兴言的手便又紧了紧。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段兴言把车子停在不远处,扳过凌霄的脸让她看向自己,“还紧张吗?”

  凌霄摇摇头,又点点头,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有没有在紧张。

  段兴言并不逼她,也不开门,只是让凌霄靠在自己的怀里,暗暗叹了口气,“没关系,若是里面遇上什么事自会有人帮你,别怕。”说着慢慢拾起她一条手臂,自车中拿了个盒子出来,打开,是一只男士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