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甄嬛外传之华妃娘娘大翻身 > 第187章 【3】136天有不测风云

  和妃是真的如传说中的那般化为月光升天了吗?这无疑是紫禁城内的一大奇案,只是胤禛如此认为,谁还能反驳不成,我觉得无论是出自那种目的也好,此时此刻我都应该守候在胤禛的身边才对的。

  不由想起当初先皇驾崩的场景,如果胤禛就如此驾崩了,那么谁能够守着他在最后,谁的话就是临终的圣旨了,我真傻,此时此刻我怎么还能闹别扭呢?若是给皇后抢了先机,我跟弘历就性命不保了。

  弘昼与润儿被裕嫔带走了,苼瑶也被弘历给打发了,此时钦安殿内,便只是剩下我与弘历了,弘历是来钦安殿为胤禛祈福的吗?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他对这个皇阿玛不是如我一样恨之入骨吗?甚至比我更加的恨,至少胤禛曾经待我好过,无论出自何等目的,至少我偶尔回头去看,还有着一丝丝的温暖,而他的人生,这个皇阿玛简直就是扮演着“刽子手”的角色。

  “和妃的消失与你有关吗?”我试探地问着,若不是裕嫔如此问起,我绝不会往深处去想,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怎么会消失不见了呢?怎么就这样化为一缕青丝而不见了呢?

  弘历只是不答,我便更是狐疑,我与弘历虽然对彼此都有着信任,但是若说推心置腹却并没有到这个地方,就好像我还保留着一些东西不敢去告知他,也许自从被襄嫔出卖后过,我就再也不敢对一个人推心置腹了,再亲密的人也会担心他有背叛的一天。

  “和妃跟额娘有什么关系吗?”弘历反问我道,我们一同跪在钦安殿的菩萨金身面前燃烧着经书,实质却说着很令人压抑的话题。

  “为什么这样的问?你认为我与和妃会有什么样的关系呢?”这小子总是感觉他的城府很深,深得难以预测,我感觉自己有些操控不了他了,当然,也许我从未操控过他吧!就如同当初我与弘时的关系一般,我当自己在操控他,也许他还以为他在操控我呢?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既然没什么关系,为何如此关心她的事儿,不过是一个已经消失而且再也不会回来的女人罢了,难道额娘也要跟皇阿玛一样大病一场吗?”弘历待我的态度有些不对,不过还好我能够感受到他对我保留着基本的尊重与信任。

  “是因为在额娘的面前袒露了心声,故此改变了对待额娘的态度吗?”我有些取笑地问道,弘历很不满地朝我看了一眼,在他的眼神之中发现了一点点的孩子气,这可怎么办呢?

  “其实,在这个世间上有一个能够分享你痛苦的人不是很好吗?当伤心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无助的时候,孤单寂寞的时候,有一个人可以给予你安慰、帮助,倾听你的心声不是很好吗?额娘从前以为孤单只是皇上在别人的寝宫里时,我的孤枕难眠,是他搂着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时,我独自一人的伤心流泪,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孤单寂寞并不仅仅是这些,更是难以述说的委屈与愁闷,他人无法理解的痛苦。即便不是亲生的母子,当一对往年的知己,不也好吗?”

  “就因为弘历不是您亲生的,所以只能当一对往年的知己吗?”弘历仔细地看着我问道,见我没有回答便重复了一边问道:“因为我不是您亲生的儿子,所以我们只能当一对往年的知己吗?”

  “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样的话呢?

  “我以为,从那天以后,我就如同跟弘昼一样,在额娘的怀抱里撒娇呢?我以为,我也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因为无论犯了什么错也不打紧,额娘会替我挡住一切的烦恼呢!”

  我也想啊,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我并没有做过额娘,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当一个额娘,何况还是一个如此成年的儿子,我以为我真心将她当成儿子来看待,他就能成为我的儿子,但是实际上,我连如何去当一个额娘也不知道的。

  “现在的处境……”我简单地梳理了一下,如果此时胤禛驾崩哪位皇子最有机会成为储君的问题。弘历与弘昼是成年的皇子,那些忠心为国的大臣们,也许会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想着将皇位传给成年的皇子,可是也不免有许多贪慕荣华、高官权贵的大臣,自然也会支持七阿哥福沛的,怎么看,此时的形势对我与弘历都不怎么有利的。

  “只求自保!”弘历淡淡地回答道,“几位伯伯叔叔不会坐视不管的……毕竟此时七阿哥才三岁而已。”我与弘历也隐约能够做到“心有灵犀”吧!

  “从我哥哥被杀之后,这后宫之中就无人敢与皇后作对了,她的势力只怕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故此,此时额娘应该陪在皇阿玛的身边,不该为了那些不必要的东西而误了大事儿……”

  “所以,才带着伤来这里祈福?你说你皇阿玛若是知道真正的孝子是这个样子,是不是该气晕过去啊?哈哈……”我打趣道,这样博名儿的事儿,许多人都做过,胤禛在先皇的面前也做过,故此真也好,假也好,他是不是真心相信谁也不知道。

  “额娘,认为弘历是‘巴豆孝子’(1)?”弘历眼睛朝我死死地盯着,睁着很大,我感觉自己透过他的眼神能够看到一种称之为“空洞”的东西,是因为没有享受过阿玛的关怀与呵护,所以才会显得如此空洞吗?

  “不是吗?对将自己不当儿子看的阿玛,会有真正的孝心吗?”我知道他对胤禛的情感更多的是恨,恨他对自己的生母不屑一顾,恨他给了无比凄惨的人生,更恨他让自己失去最爱的女人。

  “呵呵……”弘历淡淡地笑了一声,拿起身边最后的一叠经书扔进了火盆里,“好吧,是……我是……”说完便起了身,扶起我道:“从那次在御河,娘娘说要与弘历相互扶持的时候,弘历心中就想,不管娘娘是怀着什么样子的心说了这样的话,弘历都要护住娘娘的周全,当娘娘喊住正要离去的我说‘本宫真心认你为子’时,弘历便想‘即便娘娘不是真心的,弘历也会尽到一个儿子的义务的’。”

  从未听过如此温暖的言语,感觉刚刚还身处冬季,一片白雪茫茫,但是听了这一席话后,冰雪世界立刻绿意丛生,好美,好温暖……弘历跪倒在我的脚下很是隆重地给我磕了一个头道:“谢谢您,谢谢您给了弘历重新站起来的理由……谢谢您,让弘历感觉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需要我……谢谢您……”

  我有些不知所措,捂着嘴巴不敢去相信,这是那个整日里穿着黑色长袍,冷漠得如同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的弘历吗?他说他谢谢我,是我给了他重新站起来的理由?

  “弘历……”我试着去扶起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的身子不能动弹了一般,由此只是淡淡地唤了一声。

  “额娘,您为弘历所做的一切,弘历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而且会永远地记的……请您,为弘历爱的那个女人准备一份嫁妆……求求您了……求您让她再接受一点点我的心意吧!从一开始,便是我欠着她的情,因为这样,所以每个夜晚都难以入眠,因为这样,闭上眼睛的每一个画面都是她充满泪水的眼,她说她恨我……”

  和兮、弘历?我一直都以为自己的命运已经够苦了,但是看到乐盈与弘历、弘历与和兮这样的有情人,难以成为眷属的有情人,我感觉自己还是很幸运的,虽然不能得到那个男人全部的爱,至少可以无遮无拦地看着我爱的男人很多年,这对于他们而言不是很幸福了吗?

  “弘历,本宫……”其实很早以前,我们的命运已经联系到了一起,我早早地就知道我们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关系,只是我简单地以为,弘历不会对我产生真正的感情,我们只是相互利用对方而已,可是这一霎那我感觉自己错了,其实即便是一块石头只要你真心对他好,许有一天它会被你暖化的。

  “本宫也谢谢你,谢谢你对本宫说出这一番话来,你放心,本宫会的,本宫会让和惠公主风风光光出阁……”我隆重地许下了诺言,弘历这才安心一些,突然很是想要知道和兮与弘历之间的故事,那一定是惊天地泣鬼神感人肺腑的爱情姑娘,就如同祝英台与梁山伯一样,只可惜,他们也许比这化蝶的情人更加的可怜,他们即便是死也无法在一起,因为他们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他们是兄妹。

  胤禛病重,本不应该将公主如此快的送出皇家,只是这是和妃的请求,故此皇后的意思是借着公主的喜事儿好好地冲一冲喜,所以决定破例让公主与额驸在紫禁城凤鸣轩内举行婚礼,三日后回怡亲王府叩拜亲生父母,另外怡亲王在京城置了一所豪宅让公主与额驸居住,如此一来倒是感觉公主不是出阁而是额驸入赘,但是介于成婚的目的还有一层是为胤禛冲喜,科尔沁郡王也并无反对,只是认为等大喜过后,皇上病情好转之后要让公主与额驸在蒙古王府再举行一次婚礼,皇后与怡亲王也答应得很爽快。

  和兮出阁的前夕,我去看她,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好似已经看开了,她并不知道我已经知晓她与弘历之间的事情,我也不会再提起她的心上人,免得惹得她伤心。

  她拉扯着我的手道:“娘娘,您能来陪着和兮说说心里话,和兮高兴得不得了……”她取下自己身上的铃铛,摇了摇发出了一阵阵欢悦的声响,甜美的笑着,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她如此美丽的笑容了。

  “能看到公主如此高兴,本宫心里就跟开了花一样,那日里,见公主的神情,还当公主不愿意呢?”想起那日她那一副不言不语的表情,真是把我给吓坏了。

  “皇阿玛与皇额娘挑选的额驸,和兮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有些意外罢了,和妃娘娘是皇阿玛的妃子,额驸却是和妃娘娘的哥哥,这样看上去,辈分好似乱了套的……”

  我道:“咱们满人最不在意的就是这个,只要没有血缘,别的都是没得干系……”话一出口,不由觉得后悔,好在和兮并没有在意,只是陪笑着。

  和兮岔开话题道:“和妃娘娘如同仙子般的女子,想必额驸也是如同谪仙般的人物,和兮凡夫俗子能嫁给如此夫婿是三生有幸……”和兮自我安慰道,也幸亏那世子也是一表人才,只是解除不多并不知道性情如何,不过能够得到弘历的认可将和兮的一生交到他的手中,可见必定是个好人,和兮嫁给他必定可以得到幸福的。

  “公主,乃人中龙凤,何必如此贬低自己?公主下嫁世子,是世子三生修来的福气才对,科尔沁郡王听闻皇上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指婚给了他的儿子,整个蒙古部落都高兴不已,听说日日都点天灯庆贺呢……”

  “是么!”和兮有些羞涩,却并不见新娘子的喜悦,我拉着她讲述了一些女子出阁前的心得,如不要想念家中父母,好好孝顺公婆之类的话,都是当初我嫁入雍王府时母亲给我讲述的,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虽然膝下无儿无女,但是却感觉自己真的已经是一个母亲了,再不将自己当成孩子,反倒是一个可以去保护呵护孩子的伟大母亲,突然发现这种感觉也突然不错。

  凤鸣轩外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念奴掀开防蚊子的轻纱进来禀告道:“公主,王爷来了……”王爷?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来经凤鸣轩呢?不由觉得颇有不便,便起身要告辞而去,却已然来不及,在门口时,我们一进一出相逢了。

  相互见了礼,我俯身让他先进,怡亲王却道:“娘娘这是哪里的礼数?娘娘先请……”

  我道:“怡亲王乃是国之栋梁,皇上见了是礼让三分,我等弱质女流岂能让王爷让路?王爷先请……”

  “嫂嫂这是哪里话?后宫不是朝堂,请……”怡亲王朝我做了“请”的手势,我再难以推迟,只能先行出去,嫂嫂?胤禛兄弟颇多,四嫂却不是称呼我等这些非正室的女子,唤一声“小四嫂”已然是难得尊重了,何况是“嫂嫂”二字?可见怡亲王待我很是尊重,不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娘娘……”正当我要离去时,怡亲王又唤住了我,我回头看去,他正朝我走来?这是我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清他的脸庞,岁月带走了女人的容颜,让女人的皮肤越来越松懈越来越衰老,但是却让男人的皮肤越来越紧绷,越来越厚实,他的脸看上去很粗糙,可是清澈墨玉般的眼珠如同星星般的闪亮,好似能够看透一个人的心房,剑眉星目,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还有整齐而利落的腮鬓胡须,不惑之年的他很是成熟,虽然没有年轻时那血气方刚的冲力,却有着顶天立地的气势。

  “多谢娘娘这些日子为小女操心了……”怡亲王拱手谢道。

  “王爷哪里话,公主是皇上的养女,也算是本宫的半个女儿,这些不都是应该的吗?”就算没有弘历所托,我也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操办公主的婚事的,从那一次她那悦耳的铃铛声传入我的耳朵,我就好似喜欢上了这个公主,甚至幻想着,如果我也能够有这么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儿该多好啊?

  “小王心中有一事不明,不知娘娘可愿为小王一解疑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寥寥几次与他的交谈,以及一些只言片语中闪烁过他的形象,还记得雍正四年九月的那个夜晚,我们险些吵了起来,还有那一回,我们隔着宫墙谈话……

  “王爷,但说无妨……”他挥手命身旁伺候的人离去,我也同样,站在和兮闺房外的长廊里,看着凤鸣轩院内的景色,月亮虽然没有圆,却显得很是明亮,今夜的星辰也格外繁多,并且一闪一闪的,好似在为什么助兴的萤火虫,勾起我少女时那纯美的幻想,跳着脚丫子想着去抓飞舞着的萤火虫。

  “娘娘当真不知道当初您身边那名为‘清颜’姑娘的来历吗?”清颜?他提起了清颜?

  “是!当日,她衣衫不整地落在本宫的翊坤宫,本不知她的来历,王爷不是说,她是您的人么?为何如此问?”

  “当日权宜之计,一心想着平息纠纷,却不料牵扯广大,险些害了皇兄!”怡亲王惋惜地说道。

  “王爷可否告知本宫,和妃与清颜之间到底有何关系?”我预感他肯定也知道其中缘故,他是皇上最为信任的臣子,又是朝夕相处的兄弟,自然会比一常人要亲密些?

  怡亲王一脸的迟疑,似乎很是为难,我道:“实不相瞒,那丫头与本宫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与本宫感情深厚,甚至情同姐妹,当初却留下一份莫名其妙的书信而离去,令本宫很是懊悔,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对外谎称她已经辞世,害怕得罪王爷您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故此若是王爷能够坦诚相待如实相告的话,本宫感激不尽……”

  “这……”怡亲王依旧迟疑,我感觉他心中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看她脸色沉重,似乎对于其中的隐情很是了解,便更想着知道了,接口道:“王爷可知道皇上曾经因为清颜留下的一份信,险些杀了本宫,故此本宫认为,此事绝不简单,而和妃却又与清颜的长相一模一样,她入宫半年来,本宫时时刻刻都派人盯着她,虽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却总是感觉她就是当初从翊坤宫不告而别的清颜,为何她会成为科尔沁的郡主?为何她要入宫?又何为会化为月光离去?这其中的谜团,王爷难道不想去解开吗?”

  “皇兄,他说他心中有数……”怡亲王见我如此,似乎也懂了恻隐之心,却并没有打算告诉我的意思?心中有数?胤禛的心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数呢?为何不愿意告诉他人呢?

  “皇上心中有数?王爷心中可有数?若是皇上心中当真有数?那为何会因为和妃的离去而大病不起?如今已经一月有余了,病情虽然没有恶化?却并不见好转,王爷难道就不担忧皇上的龙体吗?王爷作为臣子,是不是该为圣上分忧?王爷作为弟弟,是否该为皇兄解难?本宫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能为力,可是王爷似乎是力有余而心不足,古人言,心病需要心药医,如今王爷明明知道药引子在何处?为何不愿意为本宫指一条明路,偏让本宫去猜呢?”

  怡亲王见我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似乎动了恻隐之心,便轻轻地呵了一口气道:“这……小王也只是知道一部分而已,而且并非是关于清颜姑娘或者是和妃娘娘,而是小王那已经辞世多年的四嫂——菀姐姐……”

  (1)巴豆孝子:典出《颜氏家训名实篇》。近有大贵,以孝著声,前后居丧,哀毁逾制,亦足以高于人矣。尝以苫块之中,以巴豆涂脸,遂使成疮,表哭泣之过。“巴豆孝子”这个典故告诉我们,统治阶级所表彰的那些忠臣孝子,实际上就是这一类不择手段、沽名钓誉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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