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甄嬛外传之华妃娘娘大翻身 > 第146章 【2】94结亲缘双喜临门

  弘历依旧是一身黑色长袍,我也分不清是否是昨儿他穿的哪一件,百合引着他进入翊坤宫内,碧痕忙着奉上热茶道了一句“四阿哥吉祥!”,小杜子带着几个小太监端来了炭炉与暖炉,我猜他昨夜也是冻得不轻的,我与颂芝偷偷在屏风后看着他面无表情,淡定自如地喝着热茶,若无其事地静候着我的传告,根本就看不出畏惧与惊慌来?

  我不由自主地多想,想起昨日在太和殿的那一幕,他必定是个智勇双全之人,我真担心操控不住他,可眼下哪里有个儿子等着我去认呢?后宫之中,我已经是四面楚歌,人人都防着我,想方设法地要除去我,我依仗着皇上的恩宠才活到现在的,如今没有了弘时、齐妃、莹贵人相互扶持,没有了皇上的恩宠,皇后又没了甄嬛牵制,我若再不做些功夫,那也注定是命不久矣。【】

  “主子,我看这个阿哥十足的亡命奴啊?连自己的身子都不爱护的人,莫非您还想着他会有怜悯之心么?并非人人都是声诺,人人都是慈悲为怀的,若是引狼入室,便追悔莫及啊?”

  “卧薪尝胆者,必定有一番作为!敢赌的人才会赢的,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昨夜都是用命在救我,她赌我会信任他,我也在赌他不会忘恩负义,何况,眼下,我也好,他也好,都没有别的选择。”

  “不如问问裕嫔的意思?毕竟四阿哥与她多少亲近些的?”裕嫔说,她求皇上让弘历入宫是为了完成他的心愿,那我如此做也正是如此,我又何必跟她示意呢?还落得个“刻意’的名头。

  “按如今皇上对裕嫔的宠爱而言,皇上当年对她必定爱护有加,为何突然会不理不顾呢?想必早早就是皇后的手下败将,皇后敢如此放心接她们母子入宫,可见她从来不将这对母子放在心上,连防备都不必,如此一来,裕嫔在宫中必定没得作为,如她所愿能保住她母子平安,就是她的造化了,故此弘历才是我们的救命稻草。”

  “怕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啊,皇上如此不喜他,若是他犯了什么事儿,难道不会连累主子您么?”颂芝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我也不甘心就这样被皇后踩在脚底,任凭着她在这个后宫里作威作福?

  “莫非弘时犯了什么事儿了么?不过是后宫争宠的牺牲品而已?若是无人害他,即便睡了皇上的女人又能如何?皇上杀的只会是妃子,不会是皇子。”以我看来弘历绝非碌碌无为之辈,不然初次见面也得不到皇上的赞许,不过是生不逢时,运气差点而已,偏生巧遇上了公主寒症发作。

  “备下好酒好菜……”我放下帘子朝内阁走去,他敢抗旨而来,便意味他心中与我所想不谋而合,命人招待弘历用膳,我呢,便继续躺在床上装病,这个我都有心德了,无疑是软弱无力,愁容满面,捧心咳嗽,轻声细语,外加泪流面满等等,让皇上怜悯、同情、怜爱就可以了。

  “四阿哥,福嫔娘娘说多谢您昨夜的救命之恩,特意备下好酒好菜以作为酬谢。”百合说道,弘历也并未道谢,更没有一言半语,令人捉摸不透,只是埋头吃饭,山珍海味也许在紫禁城内乃平常之物,对于他而言便是难得一见了,说不上狼吞虎咽,也算得上是津津有味的。

  又命人给他拿来了一件貂皮大氅,这是胤禛留在我寝宫的,刚好可为他御寒,他也不拒绝,一味的接受,刻意让百灵示意他道:“四阿哥,翊坤宫内没得男子御寒的大衣,只有这件皇上留下的大氅,你且将就些吧!”谁知他从容不迫地接过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面对弘历的反应,我与颂芝正是面面相觑时,宫外传来苏培盛的通告声,倒是来得快啊?

  “好你个弘历,你敢忤逆朕的圣旨,不是让你离开紫禁城吗?为何会出现在翊坤宫内?”众人还来不及给帝后请安,便听见胤禛的训斥声,我在内庭听得真切却故意不露面,只听弘历道:“弘历不敢!”

  “既然不敢,为何迟迟不出宫?你还想看着多少人因你而受苦受难?”

  “皇上息怒,都是臣妾的错,没能好好命人护送四阿哥出宫……”皇后那关怀的声音真是动听,“来人啦,把那几个护送四阿哥出宫的奴才发配到暴室去,好让他们好好的明白了,这宫中是皇上的圣旨有效,还是福嫔的话更能奏效?”我早就料到她会如此,也正是合我的意思。

  “你们家那胆大包天的主子呢?”皇后叱喝一声,我刻意地在内庭里叫唤一声“哎呀!”

  颂芝喊道:“主子,太医说了您不能下床啊,主子,您不能再受寒了啊?”

  胤禛听后忙着进了内庭见摔倒在床边忙着过来将我扶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颂芝道:“娘娘听说皇上、皇后来了,忙着要去给皇上、皇后请罪呢?可是……”说着便呜咽起来,我一副可怜兮兮病入膏肓的模样扑在胤禛的怀中有气无力地道:“皇、皇上,臣妾,臣妾有话要说……”

  “兰儿,你要说什么?你怎么这么傻?好好的跑到御河上去做什么?”说着他也咳嗽了几声,我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很是不好,我一心忙着算计倒是忽略了他的感受,大冷天地跑来跑去,多少还有几分为我担心,只怕也受了寒,不由觉得心痛起来。

  “公主那么活泼可爱的女子,臣妾见她受苦,百爪挠心,点了孔明灯祈福,谁知……臣妾无能,最终还是灯陨火灭?不知公主如今如何?若是可以,臣妾真希望能替公主承担这痛楚。”我说着便大颗泪珠情不自禁地往下滚落,不过我感觉其中五分是在胤禛心疼。

  “和兮已经没事了,老天必定看到了你的一片心意,孔明灯落下就落下了,你岂能不顾自身性命跑到那结冰的御河上去?幸亏发觉得快,不然……”

  “福嫔的心意是好的,可是闹得整个后宫人仰马翻的,你可知罪?连累皇上也受了风寒,你可知罪?”皇后见胤禛如此疼爱我,自然也明白他只会被我的真心说感动而不会再追究我的过错,故此言语之中的怪罪之意被她伪装成了“恨铁不成钢”,若是能勾起皇上对我怪罪更好,勾不起也是一片关怀皇上的心意,横竖都是合适的。

  “臣妾有罪,臣妾甘愿受罚,还请皇上饶过四阿哥吧,昨夜里若非四阿哥仗义相救,臣妾只怕早就见不到皇上了,寒冰刺骨,脑海里尽是那些牛头马面,臣妾似乎都已经到达阎罗殿了,呜呜……”

  “哦?是弘历救了你?”

  “臣妾一心一意追着孔明灯而去,不料已然踏上了御河,幸亏四阿哥路过,忙着追过去试图拦住臣妾,谁知还是晚了一步,冰就碎在脚下,整个身子便都落空了,若非四阿哥将臣妾从寒水中救起,臣妾只怕再也不能伺候皇上了……咳咳……”

  “原来如此,为何他昨夜里不告知朕呢?朕只当他冲撞了你……”胤禛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他素来信仰天意便道:“皇上,昨儿臣妾做了一个梦,您可知道臣妾梦见了谁?”

  “谁?”

  “臣妾梦见了观音菩萨,她对臣妾说,‘你本命该绝此,无奈有人为你续命,生死薄上也划不下你的名字,你且还阳去吧!’臣妾不明就里纳闷问道:‘何人?何人愿意为我续命?’菩萨道‘若是常人,即便要为你续命,本座也未必答应,不过若是你的孩儿,本座便无不答应的理儿了,正所谓孝感动天……”

  “孝感动天?”

  “是!菩萨是如此说的,臣妾道‘菩萨诓我,我膝下无子,哪里来的孩儿为我尽孝。’菩萨开始笑而不答,却见我依旧迷糊不清,便指点迷津道‘孝道,莫非必定要血脉相连么?血脉与孝道一定相辅相成么?’臣妾苦思冥想并不明白此道理,不料却已然睁开了眼睛。”

  胤禛便佟佳皇后的养子,他与佟佳皇后的母子之情更是亲过与皇太后的,我用意如此明显,他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皇上,臣妾福薄,多年来不曾为皇上诞下麟儿,乃兰儿多年来的心病,兰儿有一事相求,还请皇上应允。”我若是直白的提出要认弘历为儿子,必定是遭到众人的猜疑,如今弘历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作为答谢求皇上让我抚养他那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兰儿有何求?”他想必已经猜到我的意思了……却不知道他心中如何想?

  “臣妾膝下无子,四阿哥更是襁褓中丧母,臣妾没得子女承欢膝下的快乐,四阿哥没得额娘疼爱呵护的温情,皇上可愿意让臣妾当四阿哥的额娘?臣妾做梦都想要一个孩子唤臣妾为额娘……”我说得那么的诚恳?他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他却依旧狐疑朝皇后问道:“皇后认为呢?”

  皇后脸上依旧挂着从容的浅笑却不知心中如此作想道:“皇上,臣妾能明白福嫔的心意,只是……臣妾担心哪……”皇后为难地说道。

  胤禛道:“皇后担心什么?”

  “您忘了么?弘历一出生就克死了……这才一入宫便令和兮寒症复发,臣妾担心他留在紫禁城内会带来灾难啊?”胤禛明显又被她说动。

  “莫非真的是天意?那臣妾也不敢强求了?”我失望道,胤禛没料到我如此快就收嘴倒是感觉奇怪,“天意难为啊?即便皇上心中有此想法,臣妾也不能让皇上违背天意啊?天意难为啊?注定臣妾此生要孤苦伶仃……毕竟臣妾的福泽不如皇后娘娘的深厚……”我心中暗笑,她说这话时怎么就忘记,她抚养的七阿哥,不也是一出生就死了额娘么?

  胤禛听我如此说便道:“什么天意难为?朕的话就是天意,难为兰儿愿意认弘历为儿子,朕允了,来人,传四阿哥进来……”

  我做这些功夫就是等他的这句话,一切都水到渠成,皇后要阻止也来不及了?弘历进入也不行礼问只是漠然的站着,胤禛道:“弘历,你可愿意认福嫔为额娘啊?”

  弘历朝我看来,他应该明白,他需要一个有皇上恩宠的额娘,而我也需要一个有皇上血脉的皇子,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继续在这个紫禁城内生存。

  弘历却问道:“什么是额娘?”我差点没吐血,我费劲心机,好不容易等到皇上一句话,可不能让他莫名其妙的问题就给毁了。

  “傻孩子,额娘就是一个疼爱你的女人,她会保护你,爱护你,教育你,你饿了,给予你食物,你冷了,给予你衣裳,你懂了么?”我忙着说道,眼见胤禛的脸色有变,却不知该如何圆场。

  “弘历一出生,就没有了额娘,故此不知道额娘是什么?多谢福嫔娘娘厚爱,只是弘历是不祥之人,人人躲之不及,娘娘不怕弘历给您带来丧气么?”弘历说道,语气比起胤禛更是冷漠,好似“额娘”与“阿玛”就是两个名字而已。

  “本宫的命都是你从阎罗殿救回来的,还怕什么?”

  “弘历多谢福嫔娘娘收养这个无家可归的孤儿……请受弘历一拜……”弘历跪地朝我拜了一拜,这声“孤儿”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胤禛听后倒是没动气,只是握着我的手更加的紧了,甚至弄得我有些微疼。

  “弘历谢皇上、皇后成全!”弘历接着朝帝后叩首,我忙道:“弘历,该称呼为皇阿玛、皇额娘……”他的成长之路,我无心却剖解,我只知道他不能再惹得帝后不痛快,否则我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是白费的。

  “是!额娘……”弘历再重重地朝我磕了一个头,额娘?这是三十余年来,第一次有人唤我为额娘?我仿佛都以为自己听见的是幻觉,有些分不清是醒着还是梦着了。他这重重地一磕头,便省去了我十月怀胎的孕育,一朝分娩的痛苦,十多年精心抚育的辛苦,不由泪如雨下,也不知是高兴的缘故还是伤心的缘故。

  “儿臣参见……皇、阿、玛……”弘历一字一顿地说道,那话好似千斤重,难以呼之出口来,“咚……”的一声磕头声,好像都要将地给磕破了,弘历再抬头竟然是泪流满面的,我虽然与他接触不多,但是也可肯定他绝对是一个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人,却不料此时在我们面前,热泪满贯,我猜他这是喜极而泣,皇上的认可对于他而言比什么都珍贵。

  “起来吧!朕的儿子,岂能随意落泪?朕虽多年来对你不闻不问,但是并未忘记,你是朕的儿子,你是朕的意外……”胤禛不知为何如此说道,轻叹一口气道:“难得你们母子如此投缘……许也是天意,皇后,朕疲倦了……”

  胤禛朝皇后伸出手去,皇后立刻将胤禛扶起,我也只能无力地歪在床上,苏培盛道:“起驾……”

  我下床恭送道:“臣妾皇上、皇后……”弘历道:“儿臣恭送皇阿玛、皇额娘……”他的心意依旧是那样难以琢磨的,疲倦?莫非是因为昨夜照料我的缘故?

  “恭喜娘娘、恭喜四阿哥……”待帝后离去后,翊坤宫的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便来道喜,的的确确是喜事,却不知为何没得想象中的开心。

  “弘历,皇上亲口承认你是他的儿子了,你该高兴才是?怎么却流下了泪水?”我搀和起弘历问道。

  弘历冷冷答道:“因为孩儿叫那三个字叫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我想一个长久不被阿玛关心注重的孩子,在得到阿玛肯定的那一刻心中所想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便也不再过问。

  “裕嫔如何待弘昼,本宫定当如何待你?从此以后,你再不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再不是苍茫草原上迷路的孤狼,你是本宫的儿子……”他擦干泪水恢复刚刚那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道:“孩儿谢额娘……”

  “娘娘,大喜,大喜啊……”正说着话便听见碧痕的声音从外传来,大喜?我还能有什么喜事呢?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凌柱大人带着家眷入宫觐见!”凌头儿?皇上准了?

  “孩儿虽然久居圆明园,但是依稀记得年氏一族……”弘历不明其中缘故便询问道。

  “可弘历不知,额娘早不是年氏,而是钮钴禄氏,钮钴禄·凌柱便是额娘的阿玛,是本宫的再生父母,当日在天牢之中,心如死灰,伤心欲绝,不甘受辱,想要自寻短见,幸亏他将我拦住,才保住了这条性命?”

  想起那一幕不知为何笑了起来道:“没想到,如今本宫身边的亲人,长辈也好,晚辈也罢,都对本宫有救命之恩。”

  “奴才钮钴禄·凌柱给福嫔娘娘请安……”

  “贱妾何氏给福嫔娘娘请安……”何氏一身玉兰色旗袍挽着如意发髻,见她面若银盘,额高发密,便觉得是个有福之人,细细悄悄五官也算是中等人才,年龄倒是与我相仿,听闻是哪个财主家的小妾,因为老财主死后,家中儿子财产纠纷,被赶了出来,落魄潦倒之时被凌头儿相救,女子难为遇见一个真心关爱自己的人,何况凌头儿好歹是官差,也算是谋生有道,人更是出名的厚道,便就委身于他了。

  “快快搀和起来!”想起在天牢的那三日,不由觉得自己命苦,这后宫虽然血腥多,可是何时有人被推入天牢过?想起真妃那日指责我的模样,我真是恨不得把她拖出来鞭尸,想想就来气,我都没有报仇呢?她竟然就死了?

  “阿玛……”我心中明白这声“阿玛”叫得虚伪,我并非真心将他当做阿玛,只不过当时情景为了赌口气罢了,不过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我万万不能食言,何况这两年来,凌头儿也为我打理了不少事儿。

  “娘娘,使不得,使不得,折煞奴才了,折煞奴才了……”凌头儿还是知道分寸的,万万不敢受我的礼数,我便也不做强求了,“不知奴才是否惊扰了娘娘?家中添丁,便想着给娘娘送些红鸡蛋,还请娘娘不要嫌弃的好?”

  随行奴仆中有一个奶娘正抱着婴儿朝我走来,我不由心动,多么希望我也能有这么个孩子啊?再抬头看何氏,不由觉得她面若挑花,当了娘的女人身上总是有着一种令人舒服的气息,说不清是什么?只是觉得镜子中的我永远也没有这份令人舒适安然的气息。

  凌头儿老来得子,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本来就是圆脸的他,一笑便迷上了眼,跟弥勒佛似的,惹得一宫的人都笑了,我接过那婴儿哄了起来,他墨玉般的眼珠子转来转去,胖嘟嘟的小手儿试着去抓我的头发,小嘴巴半开半张,要说话似的,我抱着逗了一伙儿,觉得是煞是可爱便朝弘历道:“弘历,你可知道,你出生时,额娘是第一个看清你的……”

  本来都要忘记的成年往事,却又因为弘历的出现而被如数的勾起,正要告知他那一幕,我如何大着胆子在满是鲜血的床榻上,带着十足的好奇心,去探视一个还带着血丝的小孩的身体,确认他是男孩还是女孩?转而一想,谁愿意听到这些啊?

  “当真?可弘历记忆中的人却并非额娘……”弘历见我高兴,不由走上前来看了看我怀中的婴儿,用手指逗了逗他红扑扑的脸蛋道:“可取了名字?”

  凌头儿道:“正是想要找娘娘取个名儿,好讨个吉利。”

  何氏道:“娘娘乃福泽深厚之人,能得娘娘赐名必定会一生平安大吉。”我思索一番却并想不出什么好字来,何况,我心中对凌头儿感激是感激,却未必能真的当他是至亲之人,并没得心思赐名。

  “本宫读书并不多,弘历,你可有好字?”

  弘历道:“‘常保’二字如何?”我倒是不觉得此名如何好了,却听凌头儿道:“多谢娘娘、四阿哥赐名,常保,有娘娘与四阿哥常年保佑这个孩子,他将后必定能够平平安安的。”

  闲话几句,留着他们用了晚膳,方且派人送出宫去,弘历也一同在翊坤宫用膳,皇上并未下旨给他准备新的住所,我便命人将西二所好好的装饰一番,尽量地让他住的舒服些,弘历道:“天晚了,弘历告退了!”

  我们虽然认了母子,却不过是相识两天而已,自然没得什么感情而言,若是小孩子,还能有抚育之恩,慢慢调养,他如今已然成年,我于他不过是个“身份”,他于我,也未必不是利用的“棋子”,却真心地希望我真的能拥有一个膝下承欢的孩儿。

  “弘历,本宫真心认你为子!你可明白!”

  虽然我们都是带着各自的目的而导演这一场苦肉戏,但是我们也真的是用身家性命在赌博,我不想输,无论在哪方面?

  “哼!”弘历没来由的一笑,停住了离去的脚步,“哼!”他再次冷笑一声,让我有些心惊胆颤,不明他这是何意?“弘历没进入紫禁城前,真心希望能够得到皇上的青睐,希望他能够认下我这个儿子,能够让我正大光明地配上‘爱新觉罗’这个至高无上的皇家姓氏,能够让我堂堂正正的做人……”

  “弘历也真心希望能够在后宫诸多嫔妃之中认一位为养母,弘历必定会好生孝顺,可惜,踏入紫禁城之后,我恨不得自己是个孤儿,恨不得自己是从石头缝里爆出来的……额娘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弘历待您的感激之情永远也不会改变,必定会好好侍奉额娘,保护额娘,与额娘荣辱共存,生死与共……”

  他果然是性情冷漠之人,荣辱共存、生死与共,这该是一个很好的承诺,可是这一刻,我却感觉很冷,也许我并非是想要从他身上得到这些吧?也许我是真的想要跟裕嫔一样,除了皇上,让这世间还存在一个让我挂念的人吧!

  弘历的身影在眼前渐渐地远去,我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寂寞,原来一个人的寂寞并非是没有人真心爱你,而是你连一个你试图真心去对待的人都不能,你连一分真挚的牵挂都没有?

  “主子,你该不会……”颂芝发觉了我的异样,忙着提示我,我知道这后宫之中只有没有利用,绝没有真情的,我除了我自己,谁也不会相信的。

  “颂芝,若是我的孩子活着,你说该多好啊?”

  细细想来,我感觉后宫之中的人,都很幸福,皇后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受尽天下子民爱戴,母仪天下,有后宫大权,除了皇上、太后,她就是最大的主子。德端贵妃抚养了温仪公主,敬妃也抚养了茱萸公主,甄嬛即便被幽禁了,可她毕竟受尽了帝王的宠爱与上天的眷顾,不仅仅给予她无以伦比的美貌,还让她拥有智慧。即便连安陵容,她都是幸福的,至少有个男人愿意为她去死,在临死的那一刻还念念不忘。

  我呢?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拥有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我迷茫了。

  “颂芝,皇上受了风寒,本宫该怎么办呢?”我痴痴地拽着颂芝的衣袖问道,他是为我生病的,我该怎么办呢?为何我心里空空的?

  “没事的,不过是小风寒,有御医在,会好的,主子您不必太担心……昨儿受了凉,今儿又忙着为四阿哥安置这,安置那的,还跟钮钴禄家的老爷核对了那么多的账目,该是累了,不如早些歇息吧!皇上依旧是去了永和宫的。”

  自从裕嫔入宫,淑妃失宠,皇上几乎夜夜留宿永和宫,好像后宫只有永和宫一所宫殿似的,一月有余来,就招幸了一次秀嫔,去皇后宫中两回,来我宫中一回,其余人等就连见都没见过的。

  “没命人传话来么?”

  “传了,说娘娘身子受寒了,要好好地养着,说明儿再来探视!”他总是可以把嘴中说出的话忘得那么的快,他的恩宠都是一阵一阵的,我永远也学不会“淡然”与“静候”,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过得这么辛苦的原因所在。

  “颂芝,我认了弘历当儿子,凌头儿还添了个儿子,我身边的亲人越来越多了,为何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我害怕一个人孤枕难眠,便邀着颂芝与我同睡,颂芝思索一番道:“谁愿意做三姓家奴呢?将军泉下有知,绝不会怪罪您的。”

  想起当日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一张圣旨就轻轻松松把我作为年家女儿的资格给剥夺了,在佟佳·月宾的眼中还是莫大的恩典,我竟然沦落到连个姓氏都保不住?真是个是没用的女人。

  “淑妃在永寿宫还好么?”

  “好?哼?整日里以泪洗面,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的,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受着冷言冷语,吃着冷饭冷菜,整个永寿宫围得水泄不通,连苍蝇都飞不进去,闷都能闷死她……”

  “她性子喜静,未必就能闷死她的,本宫活了一把年纪,竟然不如文绣那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是该用用她的法子了……”我答应过声诺饶过她的性命,我会遵守诺言,但是我也绝不会让她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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