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甄嬛外传之华妃娘娘大翻身 > 第140章 【2】88容裕嫔携子入宫

  “雪停啦,雪终于停了……”清晨我在一阵欢悦的喊声之中惊醒,我靠着床沿竟然睡着了,身上还披着一件大氅,再往床上看,胤禛早就不知哪儿去了,不由有些心慌?正要去找时,便看见他负手而立站在窗前遥望着雪景,我这才放下心来?连着下了几天几夜的大雪,终于停了,的确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儿。【】

  “皇上,小心着凉了!”我顺手将大氅匹到他的身上道,他回头看我,微微一笑,碰了碰我的鼻尖道:“命人来梳洗吧,你脸都花了。”雪停了,他心中的痛也消失了么?他活生生儿子就这样惨死在他面前,他这就释然了?我好生奇怪,对自己的心态也很奇怪,他伤心时,我不希望他伤心难过,我想着安慰劝慰他早些挑出那个坎来,眼下他不伤心了,我竟然觉得他很冷漠,很无情,我到底是想要他伤心呢?还是想要他不伤心呢?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弘时这个逆子,真是令朕失望啊?”我正梳洗着便听见他突然感叹一声,随后朝外喊道:“苏培盛,传朕旨意,三阿哥弘时,冥顽不灵,教而不善,忤逆犯上,自即日起,逐出皇家,贬为庶民,携剑上殿,冒犯天威,赐死!”

  百合拧好热毛巾递到我的面前,我正要去接的手便因为这封口谕而停留在空中,不上不下,他就这样风轻云淡的将弘时处置了,我需要的只是保住自己的名誉罢了,弘时的,他从未考虑,他心中早就不想要这个儿子了吗?

  “这场雪下得真好,润雪兆丰年,来年农物必定有个好收成,天佑大清,天佑大清啊?”他看着窗外的雪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笑得人浑身发麻,又朝我道:“福嫔,你去启祥宫告知齐妃,弘时之事,不会牵连她,让她不必多想。”

  “是,臣妾遵旨!”这还是我认识的胤禛吗?是,这就是他!是我们大清至高无上的雍正皇帝,此圣旨一传出去,只怕各亲王连求情的机会都没有吧,他们谁也不知道弘时已经不在这个尘世了。他阔步走出了宫殿不知要去哪里,只是留下一个陌生而熟悉的背影给我。

  “有一条路,谁也拦不住……”

  “你喜欢这个归属吗?弘时只能做到此处了……”也许他们是幸福的,至少他们辞世的那一刻都很满足,只感觉嘴角咸咸的,我朝脸上摸了摸,不可置信朝百合问道:“百合,本宫哭了,本宫在哭谁?本宫在为谁掉眼泪?”

  “娘娘,乐盈小主好惨啊?”百合有些不忍地说道。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随……”女子心中,何为英雄?是最终登上皇位一统天下的刘邦?还是四面楚歌自刎乌江的项羽?

  启祥宫的宫门被人推开,里面已然是另一幅摸样,院内似乎大兴土木过,弘时与乐盈倒下的地方好像不复存在似的,院内一片片白雪茫茫,空空去也,玄羽端着脸盆从内而出,见了我忙着扑了过来跪拜在地道:“福嫔娘娘,您快去看看我家娘娘吧!”

  “弘时,弘时……”隔着帘子只听见齐妃的声音悠悠传来,不是在哭,也不是在闹,很安静,很温和的呼唤着她孩儿的名字。

  “齐妃娘娘到底怎么啦?”

  “娘娘这几日,该吃便吃,该睡便睡,不过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这样痴痴傻傻地坐着,一心一意,心无旁念地呼唤着三阿哥的名字,好像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似的。”玄羽说着便哭诉起来,进了齐妃的寝宫,只见穿戴整齐地坐在暖阁之上,双眼无神地看着某个地上,一声接着一声地呼唤着弘时的名字。

  “齐妃?”我试探地呼唤了几声,可是她却完全没有反应?

  “齐妃,皇上说了,弘时的事儿不会牵连到你,命我来告知你,千万不要多想……”这话我听着都伤心,何况是齐妃呢?弘时就是她的命根子,他不在了,齐妃活着还能有什么指望呢?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她是最能生养的女人了,三子一女,只可惜,十月怀胎一个接着一个地将他们带到这个世上,又眼睁睁地一个接着一个的送着他们离去,好像没有来过一样。

  “弘时,你放心,额娘会好好地活着的,一定会好好地活着的,你不要怕,有额娘在,你就不会找不到家的,额娘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你永远都是额娘的好儿子……”齐妃好像完全没有看见我,也没有听见我的话,只是自言自语。

  “你要是想额娘了,就来额娘的梦中吧,额娘也有好些话要告诉你呢……来梦中与额娘相会吧……呵呵……乖、我的好儿子……呵呵……”她是疯了么?我本想着去摇摇她的身子好让她醒过来,可是手到跟前却忍住了,罢了,也许这样她会好受些。

  “好好照顾你们家主子,缺什么短什么,只管去告诉本宫……”我朝玄羽吩咐道,便也想要去看看玉锦堂此时的风景,又想着还能是怎么能?不识栀花春意好,分明见得艳阳生?希望总是那么渺茫的。

  听闻莹贵人的贴身侍女戈恩跟着殉葬了,那偷盗淑婉贵妃的玫瑰金钗的翠缕也伏法了,其余伺候的人不由分说指定也是不得善终的,皇上还未动乐盈娘家的人,济南道台郭大人,虽然官职不高,却听闻是出门的清廉之人,皇上不会让人知道他的后宫妃嫔与皇子有染,自然也不会明目张胆的为难郭大人。

  也许此事随着弘时与乐盈的死便谢幕了,我们都无需担心皇上会伤心难过,痛楚不堪,他是皇上,是人中之龙,自然有过人之处,这些困难对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的?有着这么一件事儿发生,雍正六年的新春也毫无意义,整个紫禁城被白雪包裹得严严实实,虽然不如那几日一般白雪纷飞,也偶尔降些雪珠子,地上的积雪也是厚厚一层,天寒地冻,也减免了些繁文琐节。

  倚梅园的梅花再一次开得那么的鲜艳灿烂,点点红星躲在白雪的怀抱里如同一个贪睡慵懒的小宝宝,记得颂芝与声诺火烧承乾宫的那日,我也正在欣赏着这些红梅。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想起当日声诺为我拂去身上雪花的情景,想起他从火海里救我的情景,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面颊,凉凉的,冷冷的,软软的,甚至还感觉到了一些痛楚,若非当日他狠狠地朝我打了那一个耳光,我早就都命丧火海了,我常常也想,我这样活着有何用呢?

  皇后我动不了,甄嬛我也扳不倒,滟嫔我也答应过声诺不再为难她,惠嫔又有太后当靠山,端妃呢,我也对天发誓与她河水不犯井水,我的这些仇人啊?真不知道该如何去算计了?

  眼下,弘时已然身故,我手中是一点筹码都没有,皇上的恩宠又能保我几时呢?皇后跟甄嬛见次次都扳不倒我,便就决定剪去我的羽翼,不过话说回来,弘时韬光养蓄,深藏不露,我未必能够操控了,我这边利用他,他也未必没在利用我,我倒是不可惜他的这条性命,只是同情他待乐盈这份至死不渝的情感罢了。

  逝者已矣,我也不必太去计较,何况这后宫之中本就没有真情,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有利用价值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主子,您看……”正在我深思之事,百合轻轻地扯了扯我的衣裳,指着前方朝我道,只见淑婉贵妃、敬妃、惠嫔等人也在倚梅园踏雪寻梅,她们的身影众星捧月般穿梭在倚梅园中,若非想起声诺提起过,清颜最喜欢白雪,又记得当日与声诺在倚梅园赏雪的情景,心中怀念不已,故此踏雪而来,不然我才不会来呢?真没想到会遇她们,不由感觉丧气。

  “走,懒得见她们。”刚刚转身准备离去,却听见敬妃的声音传来道:“咦,这不是福嫔么?怎么见了也不打个招呼?”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得不回头了,弘时的事情,胤禛虽然明着没有怪罪淑婉贵妃,但是心中未必没有怪罪的意思,只不过是胤禛心如明镜,知道此事与淑婉贵妃并无实质关系,可惜他心中有火,总是要发出来的,至于发在谁的身上就要看谁那么不长心眼去惹怒他了。

  “臣妾给淑婉贵妃、敬妃娘娘请安!”敬妃三番五次地挑衅我,我想我不会让她再这样威风下去的,如今六阿哥福宜已经不在了,茱萸公主她是否能够抚养下去还是未知数呢?她一味依附淑婉贵妃,以打击我来表明忠心,我倒是要看看,有着茱萸公主这个间隙在这儿,她们之间还能亲密无间多久?

  “白雪耀眼,臣妾眼拙并未看见诸位,还请贵妃、敬妃见谅。”

  淑婉贵妃道:“既然遇上了,便一同赏雪吧,当日的华贵妃也时常与后宫嫔妃玩乐的,偶尔还挺怀念她身上那副张扬跋扈的气质,这宫中如她那般无所顾忌,直言不讳之人,果真是难得一见。”

  “贵妃若想也可以的,只是瞻前顾后之人必定会三思而后行,能够随心所欲者只不过是一时的,慎言慎行者才能长长久久。”

  “寂寂花时闭院门,美人相并立琼轩。含□□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本宫时常想,若是不能随心所欲,那即便位居高位、恩宠圣眷、荣华富贵又有什么意义呢?”谁不想随心所欲,如今连皇上都无法随心所欲,何况是旁人呢?我何尝不想随心所欲呢?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有什么意义?贵妃恐怕得自己去琢磨了,臣妾无可奉告?”

  我心中暗自叹息,从前的我,眼界实在是太狭隘,若非几经生死也绝不会如此大彻大悟,高位、圣宠、荣华,不过是胤禛手上的一个物品而已,喜欢时便给予,不喜欢时便拿走,淑婉贵妃从进宫以来便是一路步步高升,平步青云,从未尝过这个后宫之中的人情冷暖,自然不明白我心中的所想。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技依病看。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正谈论着,突然从倚梅园的后方传来女子吟诗的声音,天然璞玉,宛如箜篌。众人听见声音不由好奇,纷纷转身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名披着银色素袍斗篷的女子,亭亭玉立的背影在红梅之中,身后跟着一位男子,距离太远也看不清摸样,只觉得年纪尚幼,大约十四五岁,披着见藏青色的大氅,毕恭毕敬地跟随在女子身后。

  “好美的白雪,好美的红梅,原来它在紫禁城也能开得这么的美。”女子凝望白雪覆盖的红梅颇为喜爱,却无奈地摇了摇头,身后跟着的男子上前一步折下一枝红梅抖了抖上面的积雪,道:“故园不可见,巫岫郁嵯峨,这有什么好的,日看夜看,怎么还不厌呢?”

  “大胆?谁敢在倚梅园内折梅?”这倚梅园的红梅是胤禛为了怀念纯元皇后而栽种的,从前在府中也有这么一块梅园,纯元皇后已经故去多年,倒是没规定不准人折,不过后来他与淑婉贵妃也是在此结缘,甄嬛也是爱梅之人,故此这倚梅园也好似是成为她的专利,旁人不敢随意采摘,也不知是谁敢如此大胆?

  女子听见声音这才回过头,取下头上的斗篷来,浑身上下都素色物品,发髻之上也并无朱钗翠玉,只是佩戴着几只木簪子,好一个天然去雕饰,清水丽芙蓉啊?

  只可惜闻声音观背影乃妙龄少女,转身之后其容貌则并非花容月貌,沉鱼落叶。她们听见淑婉贵妃的叱喝声便也忙着朝我们的方向走来,越近我便越感觉熟悉,这不就是皇太后与皇后下令从雍和宫接入紫禁城的裕嫔吗?

  我嫁入雍王府之时,听闻她是最得宠的格格,康熙四十二年入府,一直到我入府都很受宠,长相算不得貌美却令人看上去极其的舒服,这便是裕嫔给我的感觉,她为人阔达,从不计较,在府中人人皆知,上对王爷福晋尊重有加,下对奴仆宽厚仁慈,待府中众多姐妹更是礼数极其周到,虽然得宠却从来不骄。

  当日,我初入雍王府,第一次给众位姐妹们见礼之时,心中想着要见生人,总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是她拉着我的手安慰道:“妹妹,莫怕,姐妹们都是极好相处的。”一路带着与我众姐妹相见,免除了我心中的畏惧。

  后来就因为摔碎了那个玉镯子,而惹怒了王爷被禁足庭院内,我去探视她,只当她会伤心欲绝却见她依旧如常面带微笑道:“做错事,自然要受罚,姐姐虽然受罚,心中却并不苦。”

  当年皇上入主紫禁城,我与端妃无子均封为妃,她膝下有子却只是个嫔位,我当她内心会不快,她却必敬必恭地朝我这个晚进门的妹妹行跪拜之礼,令我感动不已。

  众人都想着入紫禁城为自己谋一所金碧辉煌的宫殿,只有她选择了雍和宫,远离是非之地,带着她的儿子过得与世无争的生活,如今想想,也许她的选择是最好的,虽然无权无势,至少也远离了是是非非。

  多年未见,她还是当年的摸样,岁月好似并未带走她的芳华,只是穿着太过素雅了些,远远看去还以为是那个宫中的侍奉姑姑呢?

  惠嫔道:“哪里来的老妈子,如此大胆敢在倚梅园内折梅,不怕掉脑袋么?”

  淑婉贵妃道:“见那男子所穿的狐皮靴子,乃难得一见的珍品,可见此人非富即贵,并非等闲之辈,莫非宫中来了贵客不成?”

  “姐姐……”我激动地喊道,没想到皇后的动作这么快,这就将裕嫔母子接来了,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呢?我急匆匆地朝前迎去,裕嫔见了我,自然也是欣喜,加快了脚步朝我抱来喊道:“兰儿,许久不见,你还好么?”

  我道:“托姐姐的福,一切都好?姐姐好么?”

  裕嫔上下打量我道:“我都听说了,见到你还好好的,姐姐便放心了。”她的笑容总是能让我想到母亲,那么的和蔼和亲,多年前她还不是一个额娘之时便是这个摸样,总是令人感觉那么的舒服、可亲。

  “给姐姐请安!”她虽然不在紫禁城,然而依旧是九嫔之首,我朝她行礼是应该的,何况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日我被封妃之时,有多少人觉得我年龄小,进门晚,又未诞下孩子,只不过是靠着娘家的功劳而已,颇有不服,而这个比我进门早,又生下皇子,我嘴中称呼为“姐姐”的女子却率先给我下跪行礼,以正我妃位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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