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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心口不一

  次日,纪闫鑫召开了一个重要会议,与会人员除了帮中重要成员之外,齐云和杨智建也受邀参与。『言*情*首*发..om

  会议主要是商讨齐云以被简冰捉住的身份,前去会金毛,怎样保证其安全脱身。届时,简冰以骆桓卧底的身份得以公开。大伙儿都对纪闫鑫之前的部署啧啧称赞。

  齐云明知金毛只是跑腿的,他的幕后主使一定是奔着当年的那批玉器而来,但出于种种考虑,他并没有坦诚相告。

  他想要保住那批玉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已深谙一个道理——财是夺命刀,想要保住性命,就一定要守得住秘密。

  他相信纪闫鑫的为人,但不能保证他身边的每个人都不会见利忘义。为了儿子齐宏的安危,他宁可把这批财富的下落带进棺材里,成为永远的秘密。

  此次任务非同小可,商议决定,纪闫坤和夏津钟与他们一道下山,作为内应,纪闫鑫随时率领弟兄们接应。

  一听下山的名单里没有自己,杨智建急了,双手不停地比划。纪闫鑫对他的肢体语言一知半解,吩咐夏津钟拿来纸笔。

  杨智建在纸上写到:我要跟他们一起下山,会金毛。

  “不行!”简冰斩钉截铁的拒绝。

  杨智建恼怒的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救柱子的时候交手的那个人叫喜子,是金毛的亲信,你去不合适,他能认出你。你去了,不光是自投罗网,还会打草惊蛇。”简冰说出了理由,让杨智建无法辩驳。

  他顿觉颓丧,原以为可以借由这次机会,铲除金毛,替阿黄报仇雪恨,之后,就可以离开,这下,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溜掉。

  “杨先生,你还是留下来跟我一起接应他们。”纪闫鑫从头至尾都没有想过让杨智建打头阵,他不是一个善妒的人,尽管他和娟儿的事情,的确让他心里难受,但他更希望用公平竞争来处理问题。

  别无他法,杨智建只好心有不甘的点头应许。

  为了避免时间短促引起金毛的怀疑,行动时间往后推了两日。事事难测,除了大的部署之外,细节只能见机行事。

  ……

  大家都忙忙碌碌,唯有娟儿觉得闲来无事。柱子终归是个孩子,没见亲娘的时候,日日想、夜夜想,这会儿可好,净顾着跟齐宏满山撒野了。

  齐宏坠崖事件之后,纪闫鑫明确禁止他们再到后山嬉闹,这条禁止令对柱子和齐宏仅仅起了一月的作用,之后,他们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尤其是柱子,全然忘记了皮鞭的滋味。

  齐宏自然是有所忌惮,不再敢靠近崖边,只是在略微平坦的地方玩耍,也不肯再追逐着柱子的脚步。

  两个孩子一跑,娟儿百无聊赖的坐在屋里发呆,虽说一夜没怎么合眼,这会儿却也全无睡意。

  心乱如麻,无论怎么想,也理不清头绪,纪闫鑫——马栓儿、杨智建……如此复杂,令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一想到往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她就心生胆怯。

  “大嫂——大哥请你去一下!”纪闫坤站在屋外喊道。

  “知道了。”娟儿应声出门,面对长得酷似纪闫鑫的这张脸,无言以对。

  他不明白,两个人究竟为何要把容貌弄得让人分不清,更不清楚,他们的脸,是跟简冰一样贴着仿真面皮,还是——

  纪闫坤看到娟儿不自在的表情,转身先行迈步,他的内心也很复杂,明明有话想说,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娟儿进了屋,所有的人都识趣的打过招呼后一道离开,只剩下纪闫鑫和娟儿四目相对。

  娟儿轻声说:“你找我?”

  “昨夜没休息好,上午有没有睡一会儿?”纪闫鑫顾左右而言他,关切的注视着她。

  “我不困。”娟儿说完话,低下头去。

  面对这张陌生的面孔,她就感觉到拘束,不知该说些什么。

  “娟儿,你就一点儿都不想知道这几年发生的事情?”面对娟儿的漠然,纪闫鑫的心阵阵疼痛。

  无论如何改变,他都希望自己在娟儿的眼里、心里,依然是她在行刑途中送别的马栓儿。那时候的马栓儿才是她心中最为重要的人。

  娟儿微微抬头,眼里全是迷茫,片刻,她才说道:“你让我说什么呢?你想说,自然会说;你若不想说,我问了也是白问!我无法接受你的这张脸——让我找不到丝毫马栓儿的影子——”

  “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纪闫鑫满脸凄楚,他没想到娟儿的回答如此直白。

  娟儿再次低头不语,屋里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气氛低沉。

  娟儿双手交织在一起,用力握住,她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于冷淡,但她无法违背自己的心,佯装开心快乐。

  纪闫鑫默默地注视着她,许久,才说:“屋里闷得慌,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也好。”娟儿如获大赦,立即起身朝门口走。

  纪闫鑫苦闷的摇摇头,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相隔数米,朝山头走去。

  ……

  杨智建和纪闫坤立在后院的院子中央,远远的看着他们移动的身影。

  “杨先生,你认识大嫂?”杨智建看得出神,突然被纪闫坤的话打断。

  他急忙摆手,神色慌张。

  “你为何要否认?大嫂昨日喊出了你的名字,你看大嫂的眼神也很特别——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纪闫坤心中不是滋味,直接揭穿了他的谎言。

  杨智建面红耳赤,神情着急的指指远处,再指指自己,再次摆手。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没什么的!

  在纪闫坤看来,杨智建此举无疑是欲盖弥彰,越是矢口否认,越是证明心中有鬼。他几乎可以肯定,杨智建和娟儿之间,有不为人知的关系,他喜欢她。

  既然他不肯承认,必然有他的考虑,纪闫坤也不想再刨根问底,他说:“他是我们的大嫂,永远都是!”

  杨智建听出了纪闫坤的玄外之音,点头赞同。

  为了缓解尴尬,纪闫鑫说:“杨先生,不如我们下几局象棋,打发时间!”

  杨智建竖起大拇指,表示这个提议好。

  两人就在院子里摆开了战场,以棋较量。对于知己知彼的纪闫坤来说,他疼惜杨智建与自己同病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心中装了不该装的人。

  棋盘上的厮杀异常激烈,两个人都把心中的苦闷发泄在每一个棋子上,每吃掉对方一个棋子,苦闷就减少一分。

  ……

  爬上山头,纪闫鑫才大踏步追上娟儿,他伸手拉住她,问道:“你就准备一直这么走下去么?”

  “那你想让我怎样?”娟儿仰起脸,冷冷的看着天上游走的白云。

  “既然你不问我,那我问你总可以了吧?你过得好吗?”

  “这个我有必要回答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派了那么多人找我,不是早就知道答案?重复一遍有何意义?”娟儿口气生冷,她也不明白,为何此时心中有一团火在焚烧。

  “娟儿——你是不是在埋怨我,直到现在才找到你和柱子?其实——我——”面对娟儿的冷言冷语,纪闫鑫的心如刀割,他心中内疚,因为自己的失误,让她受了太多苦。

  “我没什么好埋怨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没本事,照顾不了自己,也照顾不了柱子,如今,我只想跟柱子好好生活,弥补对他的亏欠——”娟儿目视远方,往事不堪回首,她再也不愿意去回忆。

  “我不会让你们再受一点儿苦,相信我!”纪闫鑫伸手握住娟儿的双肩,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娟儿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说:“在我的眼里和心里,你只是初次谋面的纪先生,仅此而已!”

  纪闫鑫尴尬的把手举在空中,胸口剧烈起伏,他被娟儿的话怔住了。

  半晌,他才问道:“马栓儿呢?他也不在你心里?”

  “马栓儿三年前就已经死了——”说这话的时候,娟儿的心拧在一起,疼痛难忍,声音哽咽。

  “是死了,还是被你遗忘了?我看,是被人取代了吧?”纪闫鑫再也无法忍受娟儿的态度,大声质问。从昨天一见面到现在,她和杨智建接连不断的给他刺激,挑战他的忍耐力。

  “是又怎样?我犯不着跟你这个陌生人解释吧?”娟儿的犟脾气上来了,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说出来的话却是心口不一。

  “我是陌生人?娟儿,你摸着你的心好好想想,我真的只是陌生人?难道非得要我回复原来的面孔,你才肯承认我是马栓儿?”纪闫鑫再次抓住娟儿的肩膀,这一次,力气比较大。

  娟儿奋力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手,越是挣扎,纪闫鑫的手抓得越紧,疼得她直咧嘴。

  “你放开我——放开——”娟儿嘴里喊着,抬脚踹他,却是根本挨不到他的身体。

  柱子和齐宏从后山跑下来,远远的看到干爹捉住妈妈不放,他心里一急,一路狂奔,边跑边想:敢欺负我妈妈,即便是我干爹也不行!

  他顺手在路边捡了一根木棍撰在手里。

  “娟儿,你回答我——”纪闫鑫几近疯狂的喊道。

  “回答你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要让我说什么?”娟儿固执的坚持,女人有时候很奇怪,说出的话,永远带刺,扎了别人的同时,更伤了自己。

  “你究竟想怎样?你是不是因为杨智建,才忘了我?”纪闫鑫心中悲恸,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

  纪闫鑫的话像一根刺,深深的扎进了娟儿的心里,一阵痉挛,她不可否认,此话击中了要害,使她恼羞成怒,她咆哮着:“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事?”

  “我没有资格?你能抹杀掉柱子是我儿子的事实?”纪闫鑫竭力反击。

  “你们在说什么?”听到声音,纪闫鑫和娟儿猛然扭头,才发现柱子手握木棍,站在他们身边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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