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孟婆也是蛮拼哒! > 第一百十九章

  站在月老殿重重叠叠的大红牌坊下我深吸了一口气。【】篮。色。书。巴,..

  兴许是因为许久没到这里来了我竟觉得连这月老殿的空气似乎都带着甜丝丝的气息总觉得要是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能多活个几年似的。

  带着如此美好的臆想我提着裙角跨过了牌坊下红彤彤的门槛。

  眼前熟悉的一切不声不响的铺陈开来头顶虬结的红色丝线还是不远处月老殿门前垂下的红色珠帘。我记得那珠帘曾经被阎君不小心扯掉过一次再次装上去的时候总觉得没法装得如从前那般好看。

  再往旁边看去是上届月老留下的白玉缸那缸子原本是用来养鲤鱼和睡莲的却被暴殄天物的我拿来养起了钓了以后还没来得及吃掉的鱼。

  我记得为了这事上任的月老没少来找我吹胡子瞪眼睛。

  偏殿的旁边是一株三人都合抱不过来的榕树那树年岁大了显得有些老态龙钟。那一根根垂下的榕须好像是他的胡子似的风一吹此起彼伏地摇晃。我记得这榕树上被我的红鸾童子们偷贴了好些的红符为了不让我发现有的甚至还钻到树冠里去贴。

  想着想着我便笑了出来。

  在这里我也留下了许多不错的回忆啊。

  踩着一路的红云我默默地加快了脚步。因为现在还是夜里院中各处都闪耀着迷离的红光当我跨过最后一个门槛踏到月老殿的前院时却发现这里美得比我记忆中更加让人着迷。

  原本我将孟婆庄挂满红纱灯是想要装得像是在月老殿的时候。一直到如今我都觉得我装得至少是像的。可如今的我却猛然发觉即使我再努力地装也是徒然。

  这样让人怦然心动的气氛怎么可能装得过来

  走在月老殿熟悉的门廊下心头一片怅然。红纱灯被风中轻轻地晃动地上的红影忽轻忽重好像是有双俏皮的手在波动着红色的水波。

  追随着正殿里唯一一丝亮光我走到了记忆中的那扇门前。

  精致的朱门高飞的鸾鸟这一切都像是被从记忆深处的宝箱里被翻出来似的清清楚楚地呈现在眼前。

  房间里的灯火透过门上的薄窗纱透过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咬牙抠出了一个洞。将眼睛递到那个洞前我眨了眨眼屏住了呼吸。

  那边的“我”坐在红影灯下侧面对着这边。

  第一次这样看自己我紧张得胸口砰砰狂跳不止。

  “我”浑身都缠着乱七八糟的丝线一张脸纠结着似乎十分苦恼。

  我望了望“我”面前的月老簿心头一片了然。

  确实那个时候凡间的人口激增天君被浑浊的空气逼得不耐烦了不负责任地下了一道天旨下来说是让我想想办法在不造成混乱的基础上帮着把人口减少减少。这话简单地评价起来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把人口减少减少这话如果换到雨师妾或者四大凶兽他们身上是一阵闹腾能解决的事。

  可天君大人他不知道抽什么风不找这些个容易的偏偏找上了我。

  月老的职责是给人牵线搭桥促成美好姻缘促成美好姻缘之后不干别的只剩下繁衍子嗣的事儿了。这样一看我的职责原本是保证凡间人丁兴旺的跟减少人口有什么关系

  不过既然天君大人说是有了那是有。

  于是那时候的我真正是没少加班。

  我想现在伏在案上抓耳挠腮的“我”一定也是忙着在扯乱红线吧

  想到这里我醍醐灌顶似的猛然精神一震。

  既然如此不如趁着混乱把伏鸢和花摇的红线给剪了这样一来不一劳永逸了。思及此我的太阳一阵狂跳。

  对啊先前我怎么没想到如此简单粗暴的方法明明早早地上来把红线剪掉成我怎么舍近求远那样蹩手蹩脚地跟着伏鸢呢

  呼吸忍不住加快我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月老殿甜腻的空气。

  正好这个时候房里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听起来似乎是“我”终于忍受不了折磨睡死了过去。

  平复了好一会儿的呼吸我才凑到那个小洞前望了进去。

  果然“我”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噜呼噜地睡着了。一团又一团的丝线被“我”抱在怀里有些还沾了盈盈亮亮的哈喇子。

  默默地窃笑一声我揉了揉脸尽量摆出严肃又认真的表情这才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这味道我知道是不记得哪个会制香的女神仙送给阎君的阎君不这些个对我说怕那人在香里做什么手脚把他迷晕了之后对他动手动脚大事不妙了。

  我虽然对他此番言嗤之以鼻却也还是美滋滋地收下了这香。

  这味道会让人发一夜的好梦。

  赶着这功夫我忍不住多吸了两口。估摸着那头的“我”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我便大喇喇地脱了鞋上了榻从“我”的手底拽出月老簿细细地在上头翻找起来。

  因为轻车熟路没几下我找到了二人的名字。

  大红的底色上二人的名字被金线牢牢地缠住那金线反射着床头的红影灯像是流动着似的让人忍不住一阵晕眩。

  脑中蓦地又想起那时候在诛仙台边上阎君对我说过的话。

  他说这事其实严格说起来也不能全然怪我。我牵的不过是托世成人的伏鸢的红线与天界的伏鸢其实关系倒是不大。事情坏坏在伏鸢历情劫之后的那九记天雷上那雷原本是应该干脆利落地劈去他人世的所有记忆的可也不知道是他道法太过高深还是那雷劈得实在有失水准居然没能奏效。

  这么一来有了伏鸢下界去找花摇的一幕。

  他说我不过是运气差了点罢了。

  我知道他这是安慰我。自己有没有做错事我自己心里最清楚。

  长呼了一口浊气我将月老簿摊开顺着那流光溢彩的金线一路摸向源头的红线。那线刮在指腹上微微有些发痒。

  从前的我只要摸到这些觉得厌烦却没想到十万年后的今日竟会有如此恍如隔世的思念感。真是活得久了什么事都能遇到啊。

  发完感慨我的手也正好摸到了那线的尽头。

  镇重其事地我拿起了一旁的御手剪。金色的剪刀在这大片的红色背景下显得分外精致夺目我僵硬地活动着手指锋利的剪刀立刻咔咔作响。

  调整了一下呼吸我缓缓地将剪刀凑了过去。

  剪刀的刀口离红线越近我的手抖得越厉害到后来我必须得双手握住才能保证我不会因为紧张过度而把御手剪跌落到地上。

  呼吸越来越沉重我开始忍不住想象如果我现在打个喷嚏的话那线会断得干脆又利落。

  “阿嚏”

  脑中的声音未落一个响亮的喷嚏声破空而出。我手猛地一抖剪刀擦着红线咔嚓一声落下。

  我脑中轰地一声连忙去看那线。

  好在方才我手抖得太厉害剪刀擦着线过去了。那看似无比脆弱的线只是抖了两抖没有任何异样。

  胸口的大石猛地落地我垂下胳膊瘫坐着不住地抚胸口。

  我之所以这么紧张那也不是没有思量的。虽然我刚才信誓旦旦地说要剪了那根红线可是剪了红线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预料不到。那么如果往最坏的打算想的话我会因为改变了一场过于复杂的历史而被天雷劈死也说不定。

  有了这层思量我刚才的行为便分外犹豫其实到最后我都没有真正剪断那线的打算之所以会这么摆架势其实也不过是像落个自己暗爽罢了。

  如此一来可想而知方才的那个喷嚏给我带来了多么大的冲击。

  大喘气完了之后涌上心头的便是一股怒火。

  那怒火一上来我觉得连头发都根根倒竖了哪里还管得了自己现今诡异的身份处境转身霍地一把扔了剪刀卷了袖子摆出了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势。

  可当我回过头看见一张熟悉到几乎烂到骨子里的脸时我兀地愣住了。

  “我”惺忪的睡眼睁大睁大再睁大最后几乎到了破眶而出的程度。

  咕咚。

  咕咚。

  这是我们二人同时咽口水的声音。

  诡异的沉默蔓延在几乎被红线埋了的房间里“我”目瞪口呆地抬起手慢慢地指上了我的鼻子。

  “你”

  这一个字如同是一记振聋发聩的钟鸣。我一个激灵猛然回神。

  趁着“我”还没反应过来我像是火烧屁~股一般跳下床胡乱地抱了一双鞋连滚带爬地夺门而出。

  风在耳边呼呼作响连带着门撞上门板的声音一道是那么的震耳欲聋。

  回到伏鸢的房中我终于惊魂未定地望向手中的鞋子。

  这一望却发现自己捧的居然不是刚才自己穿去的竟然是还在做月老的“我”的那双扎眼的红鞋。

  盯着鞋子望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噗”地笑出声。

  “果然我过了十万年也依然没有长进啊这双鞋当是纪念吧。”

  语毕我将那鞋放在地上轻轻地将脚揣了进去。

  月老的鞋子红得好像新娘子似的。~搜搜篮色,即可全文阅读后面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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