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嫡妻嫁到 > 44、媒妁之言

  程思义来到花厅时,全然仿佛没事人一样,冲候在花厅里的婶娘楚俏君作揖行礼问安。【】

  楚俏君十分热情地请他坐下,命人上茶,还和他寒暄客套了一阵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程思义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是说爷爷找我有事么?侄儿要不然先去拜见爷爷他老人家。”程思义看出来了,半天不见爷爷命自己前去跟前说话,恐怕楚俏君是打着爷爷的幌子叫自己来的。

  “哎,思义,其实这件事是你爷爷做主让婶娘我替你张罗的,所以今日实际上是我代你爷爷问你的意思。”楚俏君拐弯抹角,无非想说明今日的传见师出有名、名正言顺,“你爹娘去世的早,我这做婶娘的也确实该过问。”

  程思义心里已十分不耐烦,听她扯到爹娘身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口吻冷冷的,“婶子想说什么就直说吧,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确实是一家人不用客气的!”楚俏君欢喜地点点头,“之前老太爷就吩咐我帮忙张罗你的婚事,总有这事那事的,又不想随随便便找一个委屈了你,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楚俏君顿了顿,见程思义面无表情似是静静聆听,于是接着趁热打铁,“如今总算遇到个好的!这姑娘十六了,是家里的嫡女,上头还有个嫡出的哥哥,下面有个弟弟和妹妹,娘亲去得早,但爹爹是城西浮香楼的黄老板!自然少不了她的嫁妆!最主要的是,这丫头身世清白,知根知底,婶娘什么时候安排你们见上一面可好?!”

  好!好你个球!

  程思义冷冷瞟了楚俏君一眼,见她正吹得眉飞色舞、天花乱坠。浮香楼的老板,不正是她哥哥楚县令的妻弟么?没想到她手伸得这么长,都伸到他程思义的身上了!还真当自己是一家人!什么人都敢往他身边送!

  楚俏君怎么想的,程思义最清楚不过!西府一无长辈、二无姨娘,黄氏一嫁过来就可以掌家,到时整个西府除了程思义就她说了算,再和东府来个里应外合,最后程思义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他三岁小孩啊!还是人无耻到了极点智商也会跟着弱到爆!

  “承蒙婶子看得起!要不,侄儿还是先回去考虑考虑吧,考虑好了再给您回信。也给这位黄姑娘好好考虑的时间。”

  “这样吧,三日后,我约了我嫂子去观音寺许愿,到时让那丫头跟着,你们先见一面!黄姑娘可是个大美人,保证你看了心里满意!”楚俏君剃头挑子一头热。

  程思义面露犹豫之色,刚要拒绝,只见下人慌慌张张地跑上前,“不好了夫人!三少爷出事了!”

  该来的终于来了,程思廉那夯货总算被人发现了,也省得自己费心提醒了。程思义撇撇嘴,起身,“那侄儿就先退下了!”

  “好,别忘了三日后观音寺之约!”楚俏君神色慌张地起身,临行前不忘叮嘱,然后跟随小厮向回廊下走去,“思廉怎么了?”

  “不知道被谁给打了!被发现时,整个人奄奄一息的,话都说不清了!”小厮连忙禀告,“已经请刘大夫过来了!”

  楚俏君听了差点没崩溃,这还是在自己家里好不好!楚俏君匆匆忙忙来到程思廉的床前,见到儿子肿得认不出的脸,除了心疼只剩下匪夷所思,“怎么弄成这个样?这是谁干的?”

  程思廉奄奄一息,几乎没了说话的能力,身子更是一点动弹不得,只勉强伸出两个手指做了个v的手势。

  楚俏君不忍心再看儿子狼狈的样子,手帕捂着口呜呜哭泣,“这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程思义回到翠安堂,心情跌落谷底。自己都已经被有心之人惦记上了,凌香楠那丫头却连半点动静还没有,这丫头是彻底要从他生活中消失的节奏啊!程思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拍桌,高声喊道,“小栓!”

  自从香楠走后,越发觉得玉梳玉琬用着皆不顺手,索性让小栓近身伺候,有不如意之处倒还方便发作。

  小栓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地怀念过一个人,心心念着亲爱的玉花姐姐啥时能回来啊!

  悻悻地上前行礼,“爷,您找奴才何事?”

  “去把那副《鸳鸯戏水图》拿来!”程思义气势汹汹地吩咐。

  小栓察觉出主子情绪不对,立刻手脚麻利地拿来画复命,“来了来了!”小心翼翼地双手奉上。

  程思义一把夺过来,打开平铺在桌案上。执起狼毫便在画的空白处龙飞凤舞起来,一气呵成后将画重新卷好递给小栓,“去,快马加鞭把这画送到玉花手上。”

  凌香楠此刻身处春香堂的雅间里,正将新采摘下来的蔷薇泡在水中,然后放在火上蒸馏,不一会便能收集到一小瓶蔷薇汁。这些原汁有着浓郁的蔷薇香气,再稍加处理,便是制作香水或者精油的原料。她记得自己穿越前曾在一本书上读到过这种原始的蒸馏提取香料法,尝试了几次,果然初见成效。

  香楠心满意足的看着那瓶蔷薇汁,眼前似乎幻化出自己功成名就后财源滚滚的盛景。

  “小姐,小姐!外面来了个人,非要见你!”连翘不知何时来到跟前,打破香楠憧憬的美梦。

  “什么人?”香楠收起一脸傻笑,好奇地瞪圆眸子跟随连翘来到店里。

  一见到小栓满是堆笑的脸,香楠有种转身离开的冲动,自己今后一定得记得叮嘱连翘,凡是程家的人来见一律说她不在!

  “玉花姐姐!您留步!”小栓连忙上前挡住香楠的去路,“姐姐,您就可怜可怜小的吧。小的也是替人办事!”一脸哀求双手合十,就差给她跪下了。

  香楠睇了眼小栓,看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奈地轻叹口气,抱起双臂,扬起下巴,冷冷问道,“说吧,啥事?”

  “爷让我把这个给您送来!”小栓立刻摘下挎在背上的卷轴,双手奉上。

  “什么东西?”狐疑地褪去罩在外面的潞绸套子,一只卷轴赫然出现在眼前,香楠早就把《鸳鸯戏水图》的事忘到了脑后,只是怔怔地端详卷轴。心想程思义那么狡猾的人,其中不会有什么诈吧?

  “奴才只是跑个腿。您还是亲自过目吧。”小栓一脸为难,摊开两手摇头耸耸肩。

  香楠扁扁嘴,挑眉,“那他说什么了没?”边问边解系着卷轴的缎带,下一秒,鸳鸯、并蒂莲和那首《春日宴》瞬间映入眼帘,香楠不禁微微一怔,心情顿时变得复杂。

  这幅诗画不是程思义在自己及笄那日送自己的礼物么,赎身时自己不想再和程思义有任何来往所以就托玉梳还给他了,现在他又让小栓送回来,这厮打什么主意?

  “二爷又在上面新题了诗,您仔细看看!”小栓连忙提醒。

  凌香楠诧异的目光再次落到画上,只见空白处又新题了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是元稹纪念亡妻的《离思》,有点忧郁,有点凄美,但是肉麻得香楠直起鸡皮疙瘩。

  好好的一首悼亡妻,让程思义糟蹋得变了味!

  不过不知为啥,香楠竟决定留下它,“好吧,为了不让你为难,画我收下了!但回去告诉程思义,别再整这些调调了!没劲透了!”没好气地说罢吩咐连翘送客。

  “哎,玉花姐姐,您就没别的话让奴才带到的么?”小栓有点舍不得走,但身子被连翘连推带攘轰出春香堂,他要真把香楠的原话带回去,以二爷那脾气那身手,自己恐怕连全尸都留不下。

  有话带就不错了!还敢挑挑捡捡的!

  小栓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门外,香楠原想将画卷起束之高阁,目光无意间落在画上,不知怎的,却久久挪不开了。与程思义相处的点滴过往如一幕幕画面清晰地从脑海流过。

  细细想来,竟全是程思义有意无意间对她的好!还有两人相处时愉快、和谐的场景。

  “好一副《鸳鸯戏水图》,秉承徽派风格,笔触细腻,虚实结合,传神,更传情啊!”阴柔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把愣神中的凌香楠吓了一跳。

  香楠连忙回过身,一边将画卷起,一边招呼来者,“这位先生,您是要买香料么?快里面请!”将客人让进店里,香楠在暗中细细打量着,一身月白色暗花刺绣锦袍,玉面樱唇,四十多岁,浑身上下带着贵气,看得出是长期处于精心保养之下,身后并有两个跟班打扮的随从。

  这样阴柔俊秀的面孔,如果之前见过,她必定有着深刻印象。所以,直觉上他不是山阴本地人,但是个精细讲究、出手阔绰的主!

  男子冲香楠点点头,双手负后,款款走入店内,暗暗环视了四处一周,眸子最后再次落到香楠脸上,“你们老板呢?在下有笔生意要谈!”

  香楠客气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老板有事不在,您不妨跟我说吧。”

  “跟你说?那你能做主么?你是老板的什么人?”男子不动声色地问,眼珠转了转。

  这人看上去来头不小,一定是笔大生意!左思右想后,香楠决定不放过眼前的大鱼,“那是当然!我是老板的妹妹!您想买什么香料?”

  “哦!老板的妹妹。”来者轻轻地点头,在口中小声重复着,思索了片刻后凝视着香楠冷不丁问道,“刚刚在下看姑娘手中的那幅画甚是美妙,可否卖给在下?”

  香楠愕然,嘴巴张开,差点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就算再不稀罕程思义送的东西,那毕竟是变相的“情,书”啊,不好卖了吧!

  看香楠一脸尴尬为难的神情,男子勾起唇角,绽开一抹淡笑,“呵呵,看来姑娘很在意那幅画了。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夺人之美了。”

  虽然您是美男大叔,但也不带这么玩的,好不好?香楠一头黑线地撇撇嘴,用尽量温和的口吻最后通牒,“您是想买香料吗?”不买我就送客了!

  “先来五十斤苏合香!”只听男子立刻用轻松的口吻随意地说道。

  五十斤?!买这么多回去当饭吃啊?!这人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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