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美丽还在那里 > 第零一八章:没那么简单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这是唐代大文豪,位列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在《杂说四·马说》里面的一段话。

  千百年来,它成为了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经典名言。

  这是韩文公在壮志难酬的时候,借物喻人发出的怀才不遇的感慨。

  纵观历史,再琢磨一下身边的人和事,你会发现伯乐其实往往比千里马多得多。

  “无可奈何花落去”的伯乐更是比比皆是!

  作者不是一个哗众取宠的人,他不会故作惊人之语。

  古人以韩信为例。韩信始为布衣时,“常从人寄食饮,人多厌之者”。

  有没有赏识他的人,有的。下乡南昌亭长赏识他,让他在家里白吃了几个月。不容易呀。

  亭长是韩信最早的伯乐。亭长不是看好韩信,怎么可能让他吃白食,而且是几个月。

  但是这个伯乐能力有限呀,他自己才是一个“兵头将尾”的亭长,既没办法提拔重用韩信,也养不起韩信。

  结果亭长的老婆“患之”,想方设法迫使韩信自己“绝去”了。

  作者窃以为,亭长看见韩信怒气冲冲的走了,心里应该比谁都更难过。世上这样的无可奈何的伯乐还少吗?

  后来,监斩官“滕公奇其言,壮其貌,释而不斩。与语,大说之。言于上,上拜以为治粟都尉,上未之奇也。”

  滕公是谁?刘邦的随从“驾驶员”夏侯婴也。

  当然,这个“驾驶员”非同一般,放眼天下,没有一个驾驶员可以出其右。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有谁不知道萧何是韩信的伯乐,不知道萧何月下追韩信的?

  恐怕很多人不知道,没有夏侯婴这个伯乐在先,韩信早就成了刀下鬼;而且月下追韩信的除了萧何,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夏侯婴。

  萧何追赶上了韩信,但是他劝说不了韩信回头。

  夏侯婴追上了,“上未之奇”他也无可奈何呀,他说的中肯:“跟我们回去吧,如果汉王再不重用你,我和丞相萧何跟你一块逃跑。”

  真的假的不重要,冲着夏侯婴的那点执着,韩信回心转意了。

  ——一个“千里马”韩信,至少遇到了四个伯乐(刘邦相见恨晚,当然也是伯乐)。伯乐不少吧?

  汪有贵不能跟韩信相提并论,他谈不上是“国士无双”的千里马,充其量只能是是一个优秀人才。

  在汪有贵当部长之前,李翔知道的,他至少也遇到了四个赏识他的人——他人生中的四个伯乐:汪有田书记,笑面虎程青山,公社黄书记,另外一个暂且不表。

  干事小胡敬了一圈,其中也包括了李翔。

  李翔是跟在小胡后面敬酒的,敬主任的,他也称呼阿姨。敬她女儿的,他也叫美女,美女不搭理他。李翔再叫美女,美女抬头说,“我不是美女,叫美女不喝。”

  小胡叫她美女,她喝了,为什么我叫美女就错了呢?李翔进退失据,只好看着部长,向他求援。

  汪有贵嘿嘿一笑,“你叫她琳琳妹子,她肯定会喝。”

  “琳琳妹子,大哥我敬你的酒,给个面子。”只要大家高兴,叫就叫吧,李翔的脸皮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也厚实多了。

  “我做不了你妹子,你也当不了我大哥,我大哥比你大,叫我汪玉琳好了。”琳琳边说边喝了,

  李翔望着阿姨说,“我们有一句话,叫虎父无犬子,这个有没有什么说法?”

  木水会计马上接过去了,“有哇,有种像种,母夜叉生了个母大虫。”

  嘻嘻哈哈的,大家谈笑风生。

  主任等大家不笑了,“木水,你说说我怎么成了母夜叉的,说不出来罚酒三瓢。”

  “你们说,在我们康桥公社,有田书记怕过谁?可是有田书记就怕了你。有一次公社黄书记到大队里检查工作,他想敬你三瓢酒,别人是求之不得的事,却被你拒绝了。搞得领导很没有面子。”看得出来,木水是怕汪有田,不怕妇女主任的。

  “黄书记叫我喝三瓢酒,我就要喝三瓢酒,他叫你吃屎,你也吃屎?快快,罚酒。”主任边说边站起来了,看来会计不喝酒,她要动粗了。

  “好好好,罚酒罚酒,只能罚一瓢。”会计老老实实喝了。

  主任坐下来,“工作上黄书记是领导,在酒桌上不能把他当领导,他说喝三瓢,我不同意。我说要喝可以,每人一碗,他就怕了。”

  木水说,“你后来不是喝了吗?”

  “是喝了,几个副书记起哄,汪有田更加起劲。黄书记就让我先喝,我一口喝了,他想耍赖,被我一把抓住了袖子,大家开心得很,纷纷说,一把手说话一定会算数的,最后他还不是也喝了。”主任说的容光焕发,“从那以后,我也成了全公社的名人,走到哪里没人敢斗我的酒了。”

  “难怪书记经常让你到公社来办事情,看来喝酒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汪有贵若有所思。

  “喝酒当然是工作,从那以后,我到公社无论哪个部门办事情,没人会为难我。”

  小胡瓢了一瓢酒,“阿姨,敬你的。听说去年办公室有一个小伙子,因为冒犯了你,弄的在公社里待不下去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主任将酒喝了,“也不是冒犯了我,那天我在田里插秧,公社来人通知我,马上去向分管工青妇的书记汇报工作,县领导等汇报材料,我来不及换衣服,洗洗脚就去了。

  到了书记办公室,没看见人,我就坐下来等。

  谁知道,那个年轻人走过来很不高兴地问我,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说等书记呀。

  他说,出去出去,到外面去等,你们乡下人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我就反问他,谁订的规矩,我们乡下人不能在这里等?

  他说话的声音大了,你出不出去,不出去我锁门了。

  我也大事告诉他,你叫派出所的人来,今天我也不出去了。”

  主任停顿了一下,瓢了一瓢酒,示意跟李翔喝一瓢,“书记在隔壁的小会议室听别人汇报,他们听见吵吵闹闹出来一看,问出了什么事?年轻人说,这个人不懂规矩,还蛮不讲理。

  书记连忙对他说,你去吧,她是我请来的。

  我马上说,等一下,让他说清楚,我们乡下人哪个地方不懂规矩了?哪条规矩说了乡下人不能在书记办公室坐一下?”

  小胡笑了,“他估计是看到你从田里来,身上不干净,以为是来找领导麻烦的。”

  “他可能是这个意思,不过,你不能看不起人哪,开口闭口乡下人怎么怎么的,乡下人不是人吗?乡下人就低人一等吗?书记叫他向我道歉,他竟然不理不睬扭头就走了。

  我想叫住他的,书记赔礼道歉了,是我工作不到位,没有做好岗前培训,年轻人不懂事,刚刚参加工作,他比你的孩子还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书记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就算了。

  后来不知道是谁告诉了黄书记,黄书记发火了,我也是乡下人是不是也不能当书记?他说,县里打招呼说让年轻人到基层锻炼锻炼,我看在公社里面年轻人得不到锻炼,以后来的年轻人都下去锻炼几个月再说。

  当时有人告诉黄书记,那个年轻人是某某局长的儿子。

  黄书记真的火了,马上让人通知那个人,明天就到最远的那个大队去报到。他说,局长的儿子怎么了?局长的儿子更应该到基层去锻炼,**还让他儿子去当农民呢。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真的没有跟他过不去,为难他。小胡,他后来怎么样了?”

  “他到基层过了一个晚上,就受不了了,第二天就不辞而别了,行李都不要了。

  后来他父亲通过关系要将他调走,黄书记更是生气,他卡着不放人。

  最后他父亲亲自来赔礼道歉,黄书记还当面说了,我这是为你好,你这样溺爱孩子以后会害了他的。

  黄书记真是铁面无私。”看得出来,小胡很佩服黄书记。

  第二天中午,李翔去了鹏鹏家,跟笑面虎外公聊天的时候,说到汪有贵当了武装部的部长,赞叹黄书记慧眼识人,也佩服外公独具慧眼。

  没想到,笑面虎外公详细问了一下情况之后,说,“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这里面关键的因素应该是汪家的妇女主任,是她从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李翔搞不清楚其中的奥秘,“汪家的妇女主任有那么神通广大吗?”

  “很难说,据我所知,她年轻的时候就认识黄书记,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否则,黄书记不会为了她,去得罪人家局长,更不会提拔到汪有贵的头上去。你不是说,那个干事五一节看见她去找了黄书记吗?奥秘肯定在这里。你想想,汪有贵才当了几个月的民兵营长,怎么可能进入到黄书记的法眼?”

  李翔想想也是,千里马和伯乐的关系有时候真的不一定是直接的关系,就像韩信和刘邦一样,刘邦登台拜将之前真的不了解韩信,他完全是相信萧何的缘故,看来社会真的很复杂,事情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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