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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nnov22:01:18bsp;2015

  橘梓还未开口,沐熹已经抢先道,“不是皇后,是太后。”

  “太,太后?”芳晓和菡晓都不可置信地望着沐熹。

  “为什么不会是太后?”沐熹看着芳晓,指着她边上的橘梓说道,“上个时辰,这个人在你眼中还是如亲人般的可靠,现在呢?”

  芳晓听了沐熹的话,慢慢转头过来,看着橘梓,心痛又加剧一重,“为什么?为什么是太后和你?娘子在宫中,最最信任的人,除了陛下就是太后和你了。可结果呢,你们两人,一个谋划一个动手,将她害死……为什么呀,为了什么呀你们要这样对待娘子!”芳晓盯着橘梓,用尽力气摇晃她,仿佛多使一分力气,便能将真相摇出来一样。

  沐熹正欲回答芳晓,菡晓忽然上前阻止了她,又向门外的芮晓喊了一声,芮晓应声推门而入,菡晓走上去,轻声对芮晓说道,“把那个婆子带出去,喂她两碗安神药,至少让她昏睡一天,不能让她再跟别人说话。”

  芮晓听得,点了点头。

  菡晓转头换上一张笑脸,冲婆子喊道,“婆婆,说了那么些话,你也该累了。我们娘子准备了好多膳食给你,你且下去歇息一会儿,饱饱地吃一顿。待这里完了,我就接你回去。”

  婆子有些犹豫,看向沐熹寻求答案,沐熹冲她点了点头,婆子便笑着福礼,高兴地随芮晓去了。

  沐熹看着菡晓笑了笑,赞她考虑周到,这婆子记性那么好,未必不会记下今日所有事情,改日又学给别人。

  待芮晓和婆子都离开内殿,沐熹略收拾了一下心情,把芳晓唤了过来,芳晓极不情愿,却也拗不过沐熹,扔下了橘梓,在沐熹身边坐下。

  待菡晓芳晓都坐定在沐熹身边,沐熹开始审视瘫坐在前头的橘梓。看着看着,忽然冷笑出声,“呵,我轻看了你!大大的轻看你了!害死我姐姐后,你倒还有脸面在我身边伺候?你倒还能照顾致宁?你每天看着我的脸,你不会慌神以为是姐姐的冤魂吗?你每每看到致宁的时候,你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心里就没有歉疚难受吗?……好,真是好,你掩饰的可真好!我倒一点破绽没有看出来!”

  橘梓听着,强撑起身子,跪趴在沐熹跟前,狠狠地磕头,“婢子每日每夜都不得安生啊!每天看着殿下,婢子就只能在心里给殿下道歉。婢子知道惠妃待婢子亲如手足,可是,婢子真的是无奈呀!”

  “呵呵呵无奈?是啊,世人都有各自的‘无奈’,你当然也会有。你的‘无奈’是什么,且让我猜猜,嗯我知道了:纵使你不去杀死姐姐,也会有第二个‘尹橘梓’去,或是林橘梓、杨橘梓。如果你不去的话,太后也会要了你的命,既然如此,自然保自己的命要紧了,我姐姐算什么?可对?”

  橘梓被沐熹说中心中所想,愧疚地伏在地上恸哭,“是,是婢子贪生怕死,是婢子不顾惠妃对婢子的情谊,婢子罪孽深重,死有余辜!”

  橘梓的哀嚎在芳晓看来简直是惺惺作态,边上菡晓鄙夷地开口道,“说得倒是轻巧,既然觉得对不住我家大娘子,怎不见你事先以死明志?事后更不见你殉了大娘子而去!现在又来扮什么悔悟!”

  “好了,别说了。”沐熹出口打断了他们,扫了一眼下头的橘梓,道,“你若真的有悔意,就把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也算让我那可怜的姐姐死个明明白白。”

  “是。”

  “太后要杀姐姐,是不是因为大禹王和白氏的谋反?”

  橘梓忽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望着沐熹,“贵,贵妃都晓得?”

  沐熹哼了一声,说,“你不用管我如何晓得的,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橘梓并未回答,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菡晓与芳晓都震惊地看着沐熹,沐熹瞧了她们一眼,对芳晓说道,“还记不记得小禹王的事?”

  芳晓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时我们便知,当年姐姐出事前,大禹王正与白氏商议谋反,你说过一个小内侍去陛下那里送东西后便消失了,对吧?”

  芳晓又点了点头。

  沐熹继续道,“从他的话听来,分明是太后与陛下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计划。而后便是姐姐被陷害。大禹王与白氏就是要利用姐姐来分陛下的心,陛下过于重情,不会在姐姐最危难的时刻抛下姐姐。而太后就是害怕这个,她怕陛下因为姐姐的事分心,怕陛下最终会败给大禹王,所以要先一步除去姐姐。”

  芳晓很是震惊于这样的答案,可还是不能通透,写了一脸的疑惑。

  沐熹再道,“上回我们发现金镶玉有疑问的时候,你说过,太后就算不看在姐姐的份上,也会为了陛下为了前朝安稳,不去伤害姐姐。可如果危及朝堂安稳危及陛下性命的,就是姐姐呢?太后为了陛下为了皇位,可是什么都做得出,即使只有万分之一,她也不会心存侥幸。哪怕有一日是她自己危及到陛下的皇位,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赴死。”

  这一句终于让芳晓明白,是啊,两害相权取其轻,任何危及到皇帝的人,太后都不会心慈手软。呵呵,她如珠如宝般珍贵的娘子,皇帝深深爱恋着的惠妃,叫大禹王和白氏变成了一个危害,危及皇帝性命与皇位的危害,一个不得不除的危害。

  沐熹见芳晓已经了然,便又继续面向橘梓,道,“几番消息汇聚,太后是我早就怀疑的了,只是我没有料想到,你会是太后放在姐姐身边的人。现在想来,的确是我疏忽,我早该想到,这亿请殿里上上下下都由我兄长一手挑选,唯独是你,你的由来我毫不知情,只因你曾侍奉姐姐就将你视作可靠的人。看来,我两次中毒,也都是你做下的了?”

  伏在地上的橘梓,抬头瞧了瞧沐熹,又一次窘愧地点头应承。

  菡晓与芳晓是气愤难当,而沐熹却是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想姐姐与我饱读诗书,总叫人夸赞聪慧,却都败给了同两个人。呵呵呵,我可怜的姐姐至死都不知晓事情的真相,误会了陛下一辈子!而陛下也是为了这件事怨怪自己这么些年……错了,全错了!”

  “不,惠妃并没有误会陛下,惠妃,全都知道……”伏在地上的橘梓悠悠说到。

  “什么?”沉浸在悲伤中的三人忽然惊诧醒来,沐熹窜到橘梓跟前,逼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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