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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ujan21:55:29bsp;2014

  自皇帝打定主意弃用白氏的主将后,便开始秘密而又忙碌的点将。【】

  待众将名录公布后,白氏措手不及,甚至有打退堂鼓的,却这时做主的人已经换成了魏王,军令如山,违抗不得。魏王是皇帝最倚重的叔辈,驰骋沙场多年却甘心辅佐先帝。若这些年仍在朝的话,就不会有白氏的嚣张了,所以此次魏王也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帮衬皇帝铲去白氏。

  是日沐熹正闲着,忽然皇帝从书房传旨来要沐熹去伴驾。沐熹狐疑,从前泽之都几乎不去书房伴驾,她更是从来没有过,怎的皇帝忽然今天想起了?

  虽疑惑但沐熹还是换了衣裳去到书房,汪海将沐熹迎去了上次的侧室。沐熹才刚踏入,正准备行礼,才发现在里头的人不是皇帝,而是清士。沐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她的长兄清士换上了一身戎装,英姿勃发地站在她的跟前,爽朗地笑着。

  “细月。”清士唤道。

  “哎。”沐熹愣了许久才回过神,快步走上去拉起了清士的手,“哥哥。”

  清士拉着沐熹坐下,两人都贪婪地看着对方,找寻这些日子以来的变化。末了,清士满足地点头,“你过得好,我便放心了。”

  “我过得很好,哥哥放心,到了西漠也勿要挂念我。家里也无需担心,陛下会经常差人出宫照顾父亲母亲的。”

  清士道,“有你在,我很放心。”

  “这次有魏王做主,正是哥哥彰显自己才能的时候,定要好好表现。还有,虽说这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哥哥也千万保重自己,一定要平安归来。”

  “那是自然。但……”清士忽然面露为难的神情,“除了父亲母亲和你,还有个人我不放心,这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需要你帮着。”清士略带歉然道,“实在不该给你添麻烦,可是……”

  “哥哥哪里的话,哥哥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我想,若不是真的难做,哥哥是不会来与我说的。”

  清士点了点头,“是,你嫂嫂。”

  沐熹听得,忽然咯噔一下,脸色紧张起来。却还未问出口,清士就打断了,“不是那样子,不是你想的那些个。”沐熹松了口气。

  清士道,“正因为不是那个样子,所以我才会觉得内疚。府里她的那些侍女,这些日子总逼着她从我这儿偷路线图什么的,她左右为难,这两日都愁病了。”

  “路线图?白氏子侄里有两个也是副将,魏王殿下都不告诉他们这些个?”

  清士道,“是啊,都没告诉,只与陛下还有我商量,余下的人都不知晓,所以他们才想要路线图布阵图。”

  “万幸,嫂嫂是向着我们的。”

  “是啊,可是也着实难为她了,这几日我都是早出晚归,也从不把公事带回家,原以为这样他们会放过她,可不知道他们又同她说了什么,昨日就一病不起,她什么都不与我说,全都放在自己心里。所以我想,你是否有什么法子能将她接到宫里住两日,等大军出征了再回去?”

  沐熹道,“平白无故请外命妇入宫是挺惹人怀疑的,却也不是没法子,反正在外人眼里我是跋扈惯的贵妃,再多一次也无妨。”

  清士听得,呵呵笑了出来,“那先谢谢你了。”

  “哥哥又与我客气。”

  说完这些个,侧室里忽然安静了下来,沐熹抬起头看了看清士,清士也正看着她,原来两人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同一个人。二人相视而笑,却下一刻又不得不淡下来,清士道,“我可能没有再多的时间进宫来了,更不可能像今日一样能这样与你说话,也就,没法儿见她了。菡晓,也拜托你了。”

  沐熹硬挤了笑容道,“自然,哥哥放心。”

  而后沐熹与清士又说了些体己话,不多会儿清士便起身离开。

  待清士走后,沐熹绕过侧室到了书房,皇帝正看着西漠的地图,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见是沐熹,笑了笑后便继续盯着地图。沐熹在皇帝身后福礼,“多谢陛下特此安排。”

  “举手之劳而已。时候差不多了,一起回去和致宁用膳吧。”

  “是。”

  …………

  第二日清晨,沐熹便用了冠冕堂皇的“外命妇教习”做借口,从秦国公府里把姜黎接进了宫。此刻,姜黎坐在沐熹跟前,沐熹看着,是憔悴了好多,比上回在行宫里的时候瘦了一圈,眼睛里更是没有光彩,愁绪都写在了脸上。因为是向着德家才让她如此进退两难,沐熹不由得更喜欢她也心疼她,道,“嫂嫂的事情,我都听哥哥说了,真是为难嫂嫂了。”

  姜黎苦笑,“贵妃不必介怀,原是妾的娘家,他们……”

  “可我还是要谢谢嫂嫂,不知道秦国公府中的父亲母亲是否说过这样的话,今日,我就代他们还有哥哥,多谢嫂嫂保全。”

  姜黎颔首而笑,“贵妃不必如此客气,说实话,妾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姜黎说着眉眼暗了下去,低低地说道,“其实,妾真的很羡慕贵妃。”

  这冷不丁一句话,让沐熹有些惊着,“羡慕,我?”

  “是啊,羡慕贵妃,贵妃嫁入宫,妾也知道是为了秦王殿下,但是与陛下这般琴瑟和谐,与陛下共同进退,却也是真的,妾是实打实的羡慕。不像妾,夫家与娘家,是生死仇敌,妾加在中间左右为难。这些时日来,姑氏舅氏待妾都很好,夫君更是真心实意,可是妾却不敢也那样对待他们,妾生怕身边那一双双眼睛将这些告诉父亲让他生气,也怕将来有一日妾会害了夫君,辜负了他的情义。父亲与夫君,哪个妾都割舍不下,哪个都不想失去。只得每日纠结于痛苦中,度一日算一日。”

  沐熹听得也不甚唏嘘,虽然她们两个的姻缘都不是出自情爱,沐熹却幸运地至少与皇帝目标一致,而姜黎却刚好是相反,无论将来哪个胜了哪个败,她都是受伤的那个。可是夫家母家,本不该这样势如水火,而把她推入这样境地的,是包括沐熹在内的每一个人。

  沐熹振作,打开眉头道,“嫂嫂一定要在宫中多住几日,让我好好感谢嫂嫂。”

  听得沐熹劝慰的语气,姜黎也扫去刚才的阴霾,道,“那妾就不客气了。”言毕,两人相视而笑,虽应该是仇敌,却多出了一份相互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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