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术师秘记 > 第十六章 死亡之夜

  聂晨瞪了我一眼,“怎么可能呢”

  她二爷爷说,今天一大早,他就去了邮政局,把他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取了一部分出来,交给了他儿子。【】中午,四合院的其他住户下班回来,老头儿分别通知每家每户,让他们晚上去我市最大的那家酒店吃饭,理由是庆祝他儿子买了新房,乔迁之喜。老头儿跟他们说,他本来早就想请请他们这些老邻居的,但儿子太忙,他腰又不好,所以就耽误了。今天,他儿子不仅在那酒店订了酒菜,还订了客房。吃饱喝足以后,唱唱歌什么的,晚上就住那里了。至于老头儿自己,由于腰不舒服,所以就不去了老头儿撂下话说,谁要是晚上跑回来,就是嫌没招待好,不给他面子

  这四合院里的住户,有的活了几十岁都没进过一次酒店,难得老头儿这么慷慨,自然一句二话都没有。刚才下班回来,那些住户各自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然后便拉家带口的全部去酒店了

  “这主意不错哩。”高老头子说。

  那老头儿指指聂晨,“还不是我这孙女想出来的”

  聂晨笑了笑。

  “看看人家小妮儿,多聪明哩。”高老头子说。

  聂晨冲我一扬下巴。

  高老头子吩咐的东西,那老头儿全部都准备好了,除了纸马还没送过来。另外,老头儿还备好了一桌酒菜。

  用过酒饭,天已经全黑了,殡葬用品店的人送来了纸马。高老头子命我们把桌上的剩菜全部撤走,将桌子抬到院子里,两匹纸马分别放在桌子的两旁。把供品摆在桌上,高老头儿取出小香炉放在桌子正中,插了三炷香在里面,点燃拜了几拜。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老头儿拿起那截梧桐木,用刀刻了起来。

  没用多一会儿,高老头儿便将那截梧桐木刻成了一个人的形状。收起刀子,用朱砂在小木人上写了个乙字,把小木人放在香炉的正前方,靠住香炉,老头儿左手两根手指指天,用他那烟袋插住一只纸马,挑起来,念念有词的围着桌子顺时针走了一圈,将纸马扔在一旁。然后,老头儿挑起另一只纸马,围着桌子逆时针走了一圈,和先一只纸马扔在一起。

  “冷雨啊,把这马点了”

  我摸出带过来的打火机,将纸马点燃,老头儿抽出一道符纸,扔进了火里。纸马噼噼啪啪燃烧,把这院子照的通亮,热气逼人,浓烟夹杂着火星往天上蹿。高老头儿站在那桌子前,指着天空也不知嘟囔着什么。当纸马就快燃尽的时候,忽然间,一团火星穿破烟雾,朝着那桌子坠落下来

  高老头子急忙抓起他带过来的一瓶酒,猛喝了一口,当那团火星就快落到桌子上的时候,高老头儿猛把酒喷了出去,轰火光过后,老头儿拿起那只小木人,迅速的从口袋里摸出红绳,在木人上缠了几圈

  “成嘞”高老头儿对聂晨说,“我派马儿上天,把你二爷爷哩命神给请下来嘞”

  聂晨跟我两个只会发呆,看着老头儿手里的小木人。

  “走,屋里去”

  来到屋里,只见那老头儿正在那里坐立不安。高老头儿命他把左胳膊伸出来,把小木人绑在了他胳膊上。

  “大爷”聂晨指指那木人,“有这命神在,我二爷爷是不是就没事了”

  “傻孩子,哪有这么容易哩”

  高老头子说,命神只是护着这老头儿魂魄的气场,不让无常发现,至于能不能护的住,不好说。只要能够挨过丑时,老头儿就没事了。

  “你俩来,跟我把那梯子架到那啥,房檐上去”

  架好梯子,我们回到屋里,安静的等待着。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外面起风了,刮的院子里的树咯咯叭叭的响,雷声轰轰隆隆的。风停之后,下起了雨,越下越大,大颗的雨珠击在地面上,炸的粉碎,院子里迷迷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雨气透进屋内,吸入鼻中,感觉浑身都湿漉漉的

  看看就快十二点,高老头子把雨衣穿了,在外面走了一遭回来,命我们把这屋里的家具全部挪到了靠墙那里,中间腾出一片空地来。命聂晨的二爷爷盘腿坐在空地的正中,点燃那八盏油灯,七盏围着他摆了一圈,余下一盏交到了他手里。

  “到时候哩,你拿着这灯,一动也不能动”

  那老头儿有点哆嗦,“动动了会怎么样”

  “你一动,无常就把你发现了,拘死你”

  这高老头儿动不动就拘死,我听着感觉好笑。

  “你俩孩子过来”

  高老头儿用朱砂在我跟聂晨两个眉心,分别点了一下,“你俩就做那啥,童男童女,到门口站着”

  墙上的挂钟嗒嗒的走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跟聂晨两个相对站着,心里面紧张、期待、兴奋涌动着各种感觉。

  忽然,那挂钟当的一声,一点了

  “别动”高老头子冲那老头儿叫道。

  我的心跳的咚咚的,朝外面看去,大雨还在瓢泼似的下,水气一荡一荡的。看向灯圈正中那老头儿,他坐在那里,就像僵硬了一样那些油灯的火苗儿跳来跳去,盯久了让人有种瞌睡感

  忽然,我觉得耳膜胀了一下,随后,雨声听起来有一种带着回音,很不真切的感觉我知道,有东西来了,可是,我什么也没看到当我把目光抬起来的时候,只见聂晨正瞪大眼睛盯着我,见我看她,她急忙把眼球往屋里方向转动了一下,然后,又转了一下

  我忽然明白过来,往里一看,只见那老头儿外围那些油灯的火苗儿,正摇摇颤颤的全部往顺时针方向倾斜,而高老头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油灯

  我浑身的汗毛蹭竖了起来有东西,正围着聂晨二爷爷外围那灯阵转圈子,应该就是那什么无常了老头儿虽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可人总归是要呼吸的,随着一呼一吸胸口的起伏,无常还是觉察出他大体所在的位置了,所以围着他转圈子

  那种油灯火苗儿倾斜的情景,持续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火苗儿全部恢复了正常。

  丑时还没过,无常走了么我正想着,突然一道闪电劈进了院子,雷声把我跟聂晨两个震的差点摔倒。高老头子急忙去扶聂晨的二爷爷,可惜晚了一步,随着那老头儿身子猛的一歪,一股怪风夹杂着雨气扑进屋里,八盏油灯,全部熄灭了

  高老头子啪拉亮电灯,试了试那老头儿的气息,脚一跺,“快爬梯子上房顶,朝东南方向喊他快去”

  聂晨看起来像被吓傻了一样,站在那里发呆。我急忙拉了她一把,“快走”

  外面的雨刷刷的,像是一道道的水帘子,那两匹纸马燃尽后的纸灰被雨水冲的乱七八糟的,满院子都是。

  来到那梯子前,我把聂晨一推,“上”

  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儿,心慌意乱之下,聂晨往上爬没几下就踩滑了,如果不是我在底下把她给托住,就掉了下去。我发现,跟了高老头子这些天,每天早起晚练的,还被他用针扎来扎去,我的体质强了很多,力气也比以前大了。

  雨声淹没了一切声响,来到屋檐上,我冲聂晨喊道,“小心别滑下去了”

  两人扶携着,朝屋脊走,脚下瓦片上的霉苔被雨一淋,滑的像踩在冰上。将近屋脊的时候,两人同时一个趔趄,要不是我反应快,抓住了上方的树枝,就双双掉了下去。

  终于来到屋脊,往东南方向望去,黑乎乎的一片,那些稀疏的灯火在茫茫雨幕中看起来若隐若现的,像是鬼火一样。

  “喊吧”

  “喊名字还是”

  我挠了下头,“就喊你二爷爷”

  “二爷爷”

  我跟聂晨两个同时喊,声音往远处扩散喊没一会儿,两人嗓子就都哑了。

  “行咳咳行了没有”聂晨问。

  “走,下去看看”

  从房上下来,两人浑身都湿透了。我拉着聂晨往屋里就冲,差点跟高老头子撞个满怀。

  “大爷,怎么样了”我气喘吁吁问。

  “没用哩”老头儿往屋里一指,“你俩抓紧进去那啥,守着他,要是见他头顶那灯快灭了,就用手使劲压他胸口,我把最后一口气给他固住嘞,别让他气息断喽”

  “那你呢大爷”聂晨冷的双手抱住胸口,哆嗦着问。

  “我给他找魂去呀”

  老头儿说完,就一头扎入了雨幕中

  屋子里,聂晨的二爷爷直挺挺躺在地上,人中、眉心、还有身上,扎着很多银针。头顶燃着一盏小油灯,火苗儿很小,有点发绿,把老头儿的脸也照的绿幽幽的,看着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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